「我也是，我老公最近生意不好，家裡開銷又大，我也不容易。」林芳附和道。
「你們不容易，我就容易嗎？」林默的聲音有些沙啞，「我送外賣，風裡來雨里去，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掙的錢勉強夠餬口，你們卻拿著爸的兩百萬揮霍，現在還逼我出錢，你們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林強和林芳都低下了頭，不敢看他。
「這樣吧，」林默說，「爸的兩百萬補償款，就算是爸給你們的，但現在爸生病了，需要八十萬手術費，你們必須把這八十萬拿出來。畢竟，這是爸的錢，用他自己的錢救他自己的命，天經地義。」
「八十萬？我們怎麼拿得出這麼多？」林強皺著眉，「那筆錢我們早就花得差不多了。」
「花得差不多了？」林默冷笑一聲，「大哥，你買車花了二十萬，大姐，你換房子花了五十萬，加起來才七十萬，剩下的一百三十萬呢？」
林強和林芳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們沒想到林默會把這些都算得這麼清楚。
「我們……我們還有別的開銷。」林芳支支吾吾地說。
「什麼開銷？說出來聽聽。」林默追問。
林強和林芳都答不上來，場面一度很尷尬。
就在這時，林默的手機又響了，是房東打來的。
「林默，你這個月的房租該交了，再拖下去，我就要把你東西扔出去了。」房東的語氣很不客氣。
「房東，我爸生病了，在醫院搶救，我最近手頭有點緊，能不能再寬限我幾天？」林默懇求道。
「寬限幾天？我已經寬限你好幾次了！」房東說，「明天之前，必須把房租交了，否則你就搬出去！」
掛了電話，林默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房租、罰款、手術費，還有可能丟掉的工作，壓得他喘不過氣。
「林默，要不這樣，」林強突然說，「我們再湊湊，我再出十萬，你大姐再出十萬，加上你那三萬，一共二十三萬，剩下的五十七萬，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再想想別的辦法？什麼辦法？還是讓我去貸款嗎？」林默看著他，「我告訴你，不可能。」
「那你說怎麼辦？」林強也急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爸死吧？」
林默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知道，報警也不是最好的辦法，畢竟是一家人，鬧到警察局，對誰都不好。
但他也不能就這麼妥協，讓大哥大姐把他當冤大頭。
就在這時，王大爺從病房裡走了出來，對林默說：「林默，我剛才問了醫生，你爸的手術費雖然要八十萬，但如果有之前的病史資料，醫生可以調整治療方案，費用能降低一些。」
「病史資料？」林默愣了一下，「我爸以前有什麼病史嗎？」
「有啊，你爸十年前得過高血壓，還有輕微的心臟病，當時還是我陪他去醫院看的病，病歷應該還在。」王大爺說。
林強和林芳的臉色瞬間變了，他們從來沒跟醫生提過父親的過往病史。
「大哥，大姐，你們知道爸有高血壓和心臟病嗎？」林默看著他們。
林強和林芳都點了點頭，林芳說：「知道是知道，但我們覺得跟這次腦出血沒關係，就沒跟醫生說。」
「沒關係？」王大爺皺著眉，「高血壓和心臟病都是引發腦出血的重要原因，提供這些病史資料，醫生才能制定更準確的治療方案，不僅能提高手術成功率，還能降低費用，你們怎麼能不跟醫生說？」
林默終於明白了，大哥大姐不是不知道，他們是故意不跟醫生說的。
他們就是想讓手術費高一點，好把更多的負擔推給他。
「你們太過分了！」林默的聲音都在發抖，「為了逼我出錢，你們竟然拿爸的生命開玩笑！」
「我們沒有！」林強連忙辯解，「我們只是忘了說！」
「忘了說？這麼重要的事，你們會忘了說？」林默冷笑一聲，「我看你們是故意的！」
他轉身就往醫生辦公室走，「我現在就去跟醫生說，把爸的病史資料提供給醫生。」
林強和林芳連忙跟了上去，想阻止他。
「林默，你別去！」林芳拉住他，「醫生要是知道了，會以為我們故意隱瞞病史，對我們印象不好。」
「印象不好重要，還是爸的命重要？」林默甩開她的手，走進了醫生辦公室。
他把父親的過往病史告訴了醫生，並請求醫生根據這些資料調整治療方案。
醫生聽了之後，皺著眉說：「家屬，病史資料非常重要，你們怎麼能隱瞞呢？幸好現在說了，否則手術風險會很大。」
「對不起醫生，是我們的錯。」林默連忙道歉。
醫生點了點頭，說：「我們會根據病人的病史重新制定治療方案，費用方面應該能降低一些，大概五十萬左右。」
五十萬！
林默的心裡鬆了一口氣。
林強和林芳也鬆了一口氣，他們沒想到費用能降低這麼多。
「醫生，謝謝您。」林默說。
「不用謝，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醫生說，「你們儘快把手術費湊齊，我們好安排手術。」
走出醫生辦公室，林默看著林強和林芳說：「現在手術費降到五十萬了，你們各出二十萬，我出十萬，這樣總可以了吧？」
林強和林芳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猶豫。
二十萬對他們來說，確實不是小數目，但比起之前的六十四萬，已經輕鬆了不少。
「二十萬……我得回家跟你嫂子商量商量。」林強撓了撓頭，語氣有些含糊。
「我也要跟我老公說說。」林芳連忙附和，顯然是想拖延時間。
林默一眼就看穿了他們的心思，冷笑道：「商量可以，但給你們一個小時的時間，一個小時後，我要看到你們的答覆。」
他知道，大哥大姐就是想耍賴，要是給他們太多時間，指不定又會想出什麼么蛾子。
林強和林芳沒辦法，只好各自找地方打電話。
林默則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拿出手機，開始查紅星工廠拆遷的相關信息。
他在網上搜了很久，終於找到了五年前紅星工廠拆遷的新聞，上面提到了員工補償款的事情，但具體金額沒有詳細說明。
他又給以前父親的老同事打電話，大部分人要麼沒接，要麼說不清楚，只有一個姓張的叔叔，吞吞吐吐地說當時補償款確實不少，老員工基本都拿到了上百萬。
這更加堅定了林默的想法，父親的兩百萬補償款，絕對被大哥大姐分了。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林強先走了過來，臉色不太好看：「我跟你嫂子商量好了，二十萬可以出，但我得先把股票賣了，明天才能到帳。」
林芳也跟著過來，嘆了口氣：「我老公說家裡存款不多，只能湊出十五萬，剩下的五萬，能不能再想想辦法？」
「十五萬？」林默皺起了眉，「剛才說好了各出二十萬，怎麼又變卦了？」
「不是我想變卦，是真的湊不出來啊。」林芳紅著眼圈，一副委屈的樣子，「我兒子馬上要上補習班，一年就要好幾萬，家裡的房貸也還沒還完，你就當可憐可憐姐姐，少讓我出五萬吧。」
林默看著她裝模作樣的表情，心裡一陣噁心。
當初逼他出六十四萬的時候，怎麼沒見她可憐可憐他？
「五萬塊，你自己想辦法。」林默的態度很堅決，「要麼出二十萬，要麼我們就報警，查那兩百萬補償款的去向。」
林芳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她沒想到林默會這麼不近人情。
就在這時，林默的手機響了，是母親打來的。
「小默，你大哥大姐跟我說了，手術費降到五十萬了？」母親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
「是。」林默說，「我讓他們各出二十萬，我出十萬。」
「什麼？你讓他們各出二十萬？」母親的聲音瞬間拔高，「小默，你怎麼能這麼不懂事？你大哥大姐壓力多大你不知道嗎？你怎麼不多出點？」
林默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他對著電話吼道：「我多出點？我一個月就掙八千多，我怎麼多出點？我出十萬已經是極限了！他們拿著爸的兩百萬補償款揮霍，現在讓他們出二十萬救爸的命，過分嗎？」
「什麼補償款？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母親的語氣有些慌亂，「小默，你別聽別人胡說八道，你爸哪有什麼補償款？你趕緊跟你大哥大姐道歉，讓他們少出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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