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我一直以為，這只是一場不幸的意外。
卻沒想到，真相竟然是如此的不堪。
李蘭芳的臉也白了，她抓住交警的胳膊，急切地問道："警察同志，這……這是不是搞錯了？我兒子他平時不怎么喝酒的啊！"
"具體情況還要等血液檢測報告出來才能確定。"交警皺了皺眉，推開她的手，繼續說道，"另外，我們從秦川先生的車裡，發現了一些不屬於他的物品。"
說著，他讓身後的同事拿過來一個透明的證物袋。
袋子裡，裝著一個粉色的女士手提包，一隻高跟鞋，還有幾樣散落的化妝品。
最刺眼的，是包里掉出來的一張B超單。
雖然隔著證物袋，但我還是清楚地看到了上面的字——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懷孕六周……
我緩緩地轉過頭，目光死死地盯著秦月，一字一頓地問："秦月，這個林菲菲……是誰的？"
秦月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豆大的汗珠從她額頭滲出。
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的反應，已經告訴了我答案。
"哈……哈哈哈……"我突然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原來如此。
原來是這樣。
所謂的"合夥創業"是假的，所謂的"借錢"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兄妹情深，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一場丈夫聯合小姑子，轉移婚內財產，來豢養小三和私生子的骯髒戲碼！
我這三年的婚姻，我這三年的付出，我這三年掏心掏肺的忍讓，原來只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畜生！你們一家都是畜生！"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衝上去，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一巴掌扇在了秦月的臉上。
"啪！"
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走廊里迴蕩。
秦月被打得一個趔趄，半邊臉瞬間紅腫起來。
她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怨毒和憤怒。
"你敢打我？"
"打你？我還要告你！"我指著她的鼻子，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秦月，你和你哥，還有那個林菲菲，合夥詐騙，惡意轉移夫妻共同財產！我要讓你們把吃進去的，一分不少地給我吐出來！我要讓你們……身敗名裂，牢底坐穿！"
李蘭芳這時也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她看看搶救室里的兒子，又看看旁邊搶救室里那個不知名的女人，再看看那張刺眼的B超單，整個人都崩潰了。
"作孽啊！真是作孽啊！"她捶胸頓足，嚎啕大哭起來。
整個場面，亂成了一鍋粥。
周言迅速上前，將我拉到一邊，低聲但有力地說道："晚晚，冷靜！現在不是情緒用事的時候。交警還在，所有的一切我們都看在眼裡。這些，都會成為最有利的證據！"
他的話像一盆冷水，澆在我滾燙的頭頂。
我深呼吸，努力平復著胸口的怒火。
對，周言說得對。
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我現在要做的，不是跟他們在這裡撕扯，而是收集證據，拿回屬於我的一切，讓這些傷害我的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我擦乾眼淚，重新站直了身體。
再次看向秦家母女時，我的眼神里，只剩下無盡的冰冷和決絕。
"秦女士，"我對李蘭芳說，語氣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現在，你還覺得，我有義務救你的兒子嗎？"
李蘭芳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看著我，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我不再理會她，轉身對周言說："周言，我們走。這裡太髒了。"
"好。"
我們轉身，毫不留戀地向醫院門口走去。
身後，是李蘭芳絕望的哭喊，和秦月怨毒的咒罵。
這些聲音，於我而言，都已是無關緊要的背景音。
從我簽下離婚協議書的那一刻起，從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秦川的死活，秦家的榮辱，就都與我蘇晚，再無半點關係。
我的路，在前方。
而他們的路，通向地獄。
04
走出醫院大門，夜晚的冷風迎面吹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周言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我身上。
"謝謝。"我輕聲道，聲音有些沙啞。
"跟我還客氣什麼。"周言發動了車子，平穩地匯入車流，"先送你回家，還是去我那兒？"
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霓虹，沉默了片刻，說："回家吧。有些東西，我需要回去拿。"
那個我和秦川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家，現在對我來說，已經成了一個必須儘快清理的戰場。
回到小區，已經是深夜。
我拿出鑰匙，打開了那扇熟悉的門。
屋子裡一片漆黑，冰冷得沒有一絲人氣。
我沒有開燈，就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一步步走進這個曾經充滿歡聲笑語，如今卻只剩下背叛和謊言的地方。
客廳的沙發上，還放著秦川換下的外套。
茶几上，有我給他泡的，已經涼透了的茶。
牆上，掛著我們甜蜜的婚紗照。
照片上的他，笑得那麼真誠，那麼溫柔。
我伸出手，似乎還能觸摸到昨日的溫度。
可心，卻已經冷成了冰。
我不再留戀，徑直走進書房，打開了電腦。
秦川是個大大咧咧的人，電腦密碼，家裡的wifi密碼，甚至銀行卡的密碼，用的都是我的生日。
他曾說，這是他愛我的證明，要把我刻進他生活的每一個細節里。
現在想來，真是莫大的諷刺。
我熟練地輸入密碼，登錄了他的微信和郵箱。
我的直覺告訴我，事情絕不會像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
秦川不是個有心機的人，能策劃出這麼一出轉移財產、金屋藏嬌的大戲，背後一定有"高人"指點。
而這個"高人"，十有八九就是秦月。
果然，在秦川和秦月的聊天記錄里，我找到了我想要的東西。
他們的對話，從三個多月前開始，就變得異常頻繁和隱秘。
看著這些觸目驚心的聊天記錄，我的手腳一片冰涼。
原來，在他們眼裡，我從始至終都只是一個外人。
一個可以隨意欺騙、隨意犧牲的外人。
更可笑的是，他們竟然因為我沒有生孩子，就給我判了死刑。
他們不知道，不是我不能生，而是我們剛結婚時，秦川說想多過幾年二人世界，是我體諒他剛創業壓力大，才一直主動做著避孕措施。
我把我們的人生規劃得清清楚楚，他卻在背後，給了我最致命的一刀。
我繼續往下翻。
他們的計劃進行得非常順利。
秦川趁我不在家的時候，偷偷把錢轉到了秦月的卡上。
然後，他再按照秦月的指示，在我面前上演了一出痛哭流涕、下跪請求的苦情戲。
而我，就那麼傻傻地，相信了。
拿到錢後，秦月並沒有去開什麼美容院。
她第一時間，就給林菲菲在市中心的高檔小區租了一套公寓，又給她買了一輛三十多萬的代步車，剩下的錢，一部分被她自己揮霍，一部分存了起來，作為林菲菲的"生育基金"。
他們的聊天記錄里，充滿了對未來的美好幻想。
……
我一條一條地看著，心像是被凌遲一般。
那些我以為他"加班"、"出差"、"和朋友聚會"的夜晚，他原來，一直都在另一個女人的溫柔鄉里。
他吃著我做的飯，穿著我燙的衣服，卻在心裡，盤算著如何拋棄我，如何與另一個女人和他們的孩子，組建新的家庭。
我將所有的聊天記錄，轉帳記錄，以及他們在朋友圈裡那些分組可見的、和林菲菲的親密合照，全部截圖，打包，加密，發送到了周言和我的私人郵箱。
做完這一切，我站起身，環顧著這個冰冷的"家"。
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
我走進臥室，打開衣櫃，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行李箱。
裡面是我的一些個人衣物，以及最重要的東西——我的戶口本，身份證，房產證，還有我媽留給我的那些首飾。
是的，我早有準備。
從秦川把那八十萬轉走，卻遲遲沒有動靜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起了疑心。
一個真正想創業的人，拿到啟動資金後，會是迫不及待地找店面、搞裝修、進設備。
而秦月呢，這三個月，除了在朋友圈裡炫耀她新買的包和新提的車，沒有半點開店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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