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王靜，她正咬著嘴唇，顯然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媽，醫療費我們來想辦法。"王靜終於開口了，"我和磊子這些年攢了一些錢，先給強強治病要緊。"
"真的嗎？靜靜，你真是個好姐姐！"李秀芳激動地握住王靜的手，"媽沒有白疼你！"
我心裡有些不舒服，但看到王強痛苦的樣子，還是點了點頭："對，治病要緊。"
第二天，我們就去銀行取了5萬塊錢，交了王強的醫療費。王強在醫院裡握著我的手，眼含熱淚："姐夫，這輩子我都不會忘記你們的恩情。"
但讓我意想不到的是，王強出院後，岳父母竟然做了一個讓我徹底寒心的決定。
"磊子，我和你媽商量了，剩下的20萬養老錢，也給強強吧。"王德華叫我到他們家，很認真地對我說，"強強現在不能幹重活了，以後的日子會很困難。"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爸，您剛才說什麼？"
"剩下的20萬，全部給強強。"王德華重複了一遍，"我和你媽身體還算硬朗，養老的事情以後再說。"
"那您們以後的生活怎麼辦？"我問道。
李秀芳在一邊說："我們還能動，還能找點活干。實在不行，以後就輪流住，強強家住幾個月，你們家住幾個月。"
我感到一陣眩暈。
岳父母竟然把所有的拆遷款，85萬，全部給了王強。而我們，連一分錢都沒有得到。更可怕的是，他們還理所當然地認為，以後要我們輪流養老。
當我把這個消息告訴王靜的時候，她在沙發上坐了整整一個小時，一句話都沒說。
"靜靜，你說句話啊。"我坐在她身邊，輕聲說道。
王靜轉過頭看著我，眼中的光芒已經完全暗淡了下去："磊子，我們在他們心裡，真的什麼都不是。"
那一刻，我做了一個決定。
一個連我自己都覺得有些極端，但事後證明非常明智的決定。
04
兩個月前，張敏懷孕的消息傳來時，我就知道，新的要求很快就會到來。
果然，上個月王強就開始暗示房子不夠住了。
"姐夫，你們家那套房子真不錯，地段好，房間也寬敞。"王強來我們家做客的時候，有意無意地四處打量著，"我們現在住的這套房子，說起來也有90平，但實際使用面積太小了。"
"現在的房子不是挺好的嗎？"我裝作沒聽懂他的意思。
"好是好，但是敏敏懷孕了，以後有了孩子，就顯得有些擁擠了。"王強坐在沙發上，"而且敏敏說，她想要一個專門的嬰兒房，還要有一個儲物間放孩子的東西。"
張敏在一邊附和道："是啊，姐夫，現在養孩子不像以前了，需要的空間太大了。嬰兒車、嬰兒床、各種玩具，沒有足夠的空間真的不行。"
我看了看王靜，她正低頭收拾茶具，但我能感覺到她身體的緊繃。
"你們的房子雖然面積不大，但格局很好，稍微改造一下就夠用了。"我儘量平和地說道。
"改造也要錢啊。"王強嘆了口氣，"我現在傷還沒完全好，只能做一些輕活，收入比以前少了一半。敏敏又懷孕了不能工作，我們現在根本沒有多餘的錢裝修。"
張敏突然哭了起來："我都懷孕4個月了，連個像樣的嬰兒房都沒有，別的孕婦都在準備寶寶的房間，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看到弟媳婦哭泣，王靜心軟了："敏敏，你別哭，對孩子不好。房間的事情，我們想想辦法。"
"靜靜..."我想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姐，你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張敏立刻破涕為笑，"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們的。"
那天晚上，王強夫妻走後，我和王靜進行了一次深談。
"磊子，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心軟了？"王靜坐在床邊，"但是敏敏懷孕了，確實挺不容易的。"
"靜靜，我問你一個問題。"我坐在她對面，"如果我們把房子讓給他們，我們住哪裡？"
"可以租房子住啊。"王靜說道，"反正小宇還小，對房子的要求不高。"
"那我們什麼時候能再有自己的房子？"我繼續問道。
王靜沉默了。
"還有，如果我們現在讓步了，以後他們還會有什麼要求？小宇長大了需要讀書，需要房子怎麼辦？"我握住她的手，"靜靜，我們也要為自己考慮考慮。"
王靜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可是，如果我不幫他們，爸媽會怎麼看我？會不會覺得我這個女兒太自私了？"
"那你覺得，當他們把85萬全部給王強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我輕聲問道。
這句話讓王靜徹底哭崩了。
是的，從始至終，岳父母考慮的都只是王強的感受，從來沒有考慮過王靜的感受。現在，當王強有了新的需求時，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讓王靜做出犧牲。
那一夜，我們談了很久很久。
最終，王靜同意了我的想法。
其實，在半年前岳父母把最後20萬也給王強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我聯繫了幾個房產中介，了解了我們房子的市場價值，也開始關注合適的投資機會。
三個月前，我找到了一個非常好的投資項目。
一個朋友介紹的商鋪投資，地段很好，回報率也很高。但是需要現金支付，而且要快速決定。
我和王靜商量後，決定賣掉現在的房子，投資那個商鋪。
房子很快就賣掉了，價格比我們當年買的時候漲了不少。扣除各種稅費後，我們凈賺了50多萬。
這50多萬，加上我們這些年的積蓄，全部投資了那個商鋪。
現在，商鋪每個月的租金收入，比我們之前的房貸還要高。而且按照目前的市場行情，商鋪的價值還在持續上漲。
最重要的是，我們徹底擺脫了被道德綁架的可能性。
05
現在，電話里岳母的要求如期而至。
"你們把房子讓出來給他們住吧，反正你們年輕，重新租房也方便。"
我看了看王靜蒼白的臉色，又看了看懵懂的兒子，心中湧起一陣複雜的情感。
這一刻終於來了。
我早就知道這一刻會來，也早就為這一刻做好了準備。
"媽，您這個要求..."我故意停頓了一下。
"磊子，你是個好孩子，媽相信你不會不講理的。"李秀芳的語氣變得強硬起來，"強強現在有困難，你們做姐姐姐夫的，應該幫一把。"
"可是媽，這房子..."我繼續故作為難。
"這有什麼可猶豫的？"岳母打斷了我的話，"房子又不是給別人住，是給你小舅子住。等他們以後有錢了，自然會還給你們的。"
王靜在一邊搖頭，眼中滿是絕望。
她大概以為，我會像以前一樣妥協，會像以前一樣為了所謂的家庭和諧而選擇忍讓。
但是這一次，我不會了。
這一次，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善良是有底線的，忍讓是有原則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準備說出那句我已經準備了很久的話。
電話那頭，岳母還在繼續她的道德說教："磊子，你要記住，家和萬事興。只要我們一家人團結一心，什麼困難都能克服。你說對不對？"
我握緊了電話，感受著這個關鍵時刻即將到來的震撼。
王靜緊張地看著我，不知道我會如何回應。
小宇也停下了手中的玩具，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整個客廳陷入了奇異的靜默。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我張開嘴，準備給出我的答案——
06
"不好意思，媽，房子已經賣了。"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了下來。
安靜得我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三秒鐘後，岳母尖銳的聲音幾乎要刺破我的耳膜："什麼？你說什麼？房子賣了？"
"是的，三個月前就賣了。"我的語氣很平靜，"現在我們一家三口租房住。"
"你...你們怎麼能賣房子？怎麼能不跟我們商量就賣房子？"岳母的聲音在顫抖，"那是你們的家啊！"
王靜看著我，眼中滿是震驚和...某種我無法形容的複雜情感。
"媽，房子是我們自己的，我們有處置的權利。"我繼續平靜地說道，"而且我們現在租的房子很不錯，環境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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