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就..."曉芳咬咬牙，"先轉到普通病房，能撐多久是多久。"
就在這時，我聽到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請問陳晨峰在哪個病房？"
是晨輝。他終於來了。
08
晨輝衝進急救室，身後跟著小慧，兩個人都是一臉焦急。
"哥！哥你怎麼樣？"晨輝衝到我床邊，眼裡都是淚水，"我一聽說你住院了，馬上就趕過來了。"
曉芳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嫂子，哥的情況怎麼樣？"晨輝轉向曉芳。
"心梗，需要15萬手術費。"曉芳淡淡地說，"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決定放棄治療了，因為我們沒錢。"
晨輝愣住了："沒錢？怎麼可能？哥不是做工程師的嗎？"
"錢都給你買房裝修交學費了，227萬，一分不剩。"曉芳拿出手機，把餘額給他看，"6塊5，這就是你哥哥的全部家當。"
晨輝看著手機螢幕，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小慧也湊過來看了一眼，然後拉了拉晨輝的衣袖："老公，我們..."
"嫂子，我..."晨輝支支吾吾地說，"我們也沒有15萬現金啊，房貸每個月就要還8000多，孩子上學花費也大..."
"所以呢？"曉芳問。
"要不...要不我們去找親戚朋友借借？"晨輝試探著說。
"不用了。"曉芳擺擺手，"你哥哥為了你已經把該借的地方都借遍了，現在沒人願意借給我們錢了。"
晨輝低著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候，醫生又催促了："家屬們，到底怎麼決定？患者真的不能再等了。"
我看著晨輝，想要說話，想要告訴他我不怨他。哥哥幫助弟弟本來就是情分，不是本分。我自己做的決定，就應該自己承擔後果。
可是晨輝突然抬起頭，對醫生說："醫生，手術費我來想辦法，你們先準備手術吧。"
小慧吃驚地看著他："老公，你說什麼？"
"我說，哥的手術費我來負責。"晨輝的聲音很堅定，"哥為了我花了227萬，現在他有難處，我不能袖手旁觀。"
"可是我們哪有15萬？"小慧著急地說。
"房子抵押貸款，能貸出來50萬。"晨輝說，"這15萬我出了。"
曉芳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晨輝，你不用這樣..."曉芳說。
"嫂子，這些年我一直覺得哥哥幫我是理所當然的，從來沒有想過要回報什麼。"晨輝擦了擦眼淚，"今天看到哥哥躺在這裡，我才明白，世界上沒有什麼是理所當然的。"
他走到我床邊，握住我的手："哥，你放心，手術費我來想辦法，你安心治病。以後我會好好照顧嫂子，再也不讓你們為我操心了。"
我感覺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流。這一刻，我覺得晨輝真的長大了。
"還有嫂子，"晨輝轉向曉芳，"我知道這些年你們為了我付出了很多，我以前不懂事，以為這都是應該的。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們為難了。"
曉芳也哭了，這是她今天第一次在晨輝面前流眼淚。
醫生看著這一幕，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既然家屬同意手術，那我們馬上準備，現在時間就是生命。"
手術進行了四個小時，很成功。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看到曉芳坐在床邊，眼睛紅紅的，但臉上有了笑容。
"醒了？"她輕聲問。
我點點頭，聲音沙啞："對不起，曉芳，我錯了。"
"知道錯就好。"她握住我的手，"以後咱們有什麼事都商量著來，不許再瞞著我。"
"好，我發誓，再也不騙你了。"
晨輝從門外走進來，手裡拿著一份文件："哥，房子抵押貸款辦下來了，50萬，咱們家的經濟危機算是解決了。不過這錢不是白給的，是借的，我會連本帶利還給你們的。"
我看著晨輝，這個曾經只會伸手要錢的弟弟，現在終於學會了責任和擔當。
"不急，你慢慢還。"我說。
"不，我必須還。"晨輝很認真地說，"哥，謝謝你這些年對我的幫助，但是從今以後，我要靠自己的能力生活了。"
曉芳在旁邊笑了："這樣才對，男人就應該有擔當。"
三個月後，我康復出院。晨輝真的開始還錢了，每個月5000塊，雖然不多，但我知道這是他的誠意。
更重要的是，我和曉芳的感情也在慢慢修復。我們重新學會了坦誠相對，學會了共同面對困難。
有時候，人生需要一次巨大的打擊，才能讓我們明白什麼是最重要的。
家人之間的幫助應該建立在坦誠和理解的基礎上，而不是欺騙和隱瞞。真正的兄弟情深，不是無底線的付出，而是相互的理解和支持。
最重要的是，夫妻關係永遠應該放在第一位，因為那才是陪伴你一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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