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們三個人坐在火鍋店裡，熱氣騰騰的火鍋，映著我們的笑臉。
我看著眼前這兩個真心對我好的人，心裡充滿了感激。
如果不是他們，我現在可能還在那個陰暗潮濕的小隔斷里，忍受著我爸和我姐的欺負。
「來，乾杯！」我舉起酒杯，「謝謝你們，我的朋友。」
「乾杯！」張磊和李娜也舉起酒杯，「祝你早日討回公道！」
就在我們吃得正開心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是我爸打來的。
我皺了皺眉，劃開接聽。
「林默，你是不是去法院告我了？」電話里的聲音帶著憤怒和恐慌。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知道了。
「是。」我很平靜，「我只是想要回屬於我的東西。」
「你這個逆子！我是你爸！你怎麼能告我？」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我告訴你，你趕緊撤訴！不然我就沒你這個兒子！」
「我已經沒有你這個爸了。」
這句話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別理他。」李娜安慰我，「他現在只是慌了。」
「嗯。」我點了點頭，拿起筷子，「來，我們繼續吃。」
那天晚上，我們聊了很多。聊過去，聊現在，聊未來。
我知道，不管未來遇到什麼困難，我都不是一個人了。
一周後，法院的傳票寄到了我爸和我姐手裡。
我爸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我都沒接。他又給我發了很多簡訊，從一開始的憤怒指責，到後來的苦苦哀求。
「小默，爸知道錯了，你撤訴吧。爸把錢分你一半。」
「小默，你姐也知道錯了，她以後會好好對你的。」
「小默，你要是不撤訴，爸就死給你看！」
我看著這些簡訊，只覺得可笑。
現在知道錯了？早幹什麼去了？
開庭的前一天，我姐找到了我的公司。
她穿著一身名牌衣服，化著濃妝，走進我辦公室的時候，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林默，你跟我出來一下。」她的語氣很不好。
我放下手裡的工作，跟著她走出了辦公室。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怨恨，「非要把事情鬧到法庭上嗎？你就不怕別人笑話我們家？」
「我不怕。」我看著她，「我只是想要回屬於我的東西。」
「那是爸給我的！不是你的！」她提高了嗓門，「林默，你別太貪心！」
「貪心？」我笑了，「我媽留下的房子，我只想要回屬於我的一半，這叫貪心？那你拿著四百五十萬，算什麼？」
「我……」她被我說得啞口無言。
「姐，」我看著她，「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把屬於我的錢還給我。不然，法庭上見。」
說完，我轉身就走。
「林默！」她在我身後喊，「你會後悔的！」
我沒回頭，我知道，我不會後悔。
開庭那天，法院裡坐滿了人。
我爸和我姐坐在被告席上，臉色都很難看。我姐的律師，是我姐夫找的，據說很有名。
庭審開始了。
李娜作為我的律師，首先陳述了案情，然後拿出了公證文件、我媽的日記、銀行卡等證據。
我爸和我姐的律師，試圖反駁，但在確鑿的證據面前，顯得很無力。
「法官大人，」我爸的律師站起來，「我的當事人是林默的父親，他有權處置自己的財產。」
「但這不是他一個人的財產。」李娜立刻反駁，「根據公證文件，林默先生對該房產擁有一半的所有權。林父擅自更改房產證，將拆遷款全部分給林芳女士，已經侵犯了林默先生的合法權益。」
法官點了點頭，看著我爸：「林父，你有什麼要說的？」
我爸站起來，臉色漲得通紅：「法官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覺得，女兒需要錢，兒子年輕，能自己打拚。」
「所以這就是你侵占他合法財產的理由？」法官的目光銳利如刀，「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存在性別之分，更不存在『年輕就該吃虧』的道理。」
我爸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只好頹然坐下。
這時，我姐突然站起來，指著我尖叫：「林默，你就是個白眼狼！爸把你養這麼大，你居然告他？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養我這麼大？」我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法庭，「我上大學的學費，是我暑假在工地搬磚掙的；我畢業找工作，被你老公處處打壓，連面試機會都沒有；我住合租房的時候，你們住大別墅，開豪車，拿著我媽的拆遷款揮霍，那時候你怎麼不說他養我長大？」
我姐被我說得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我……我沒有……」
「你有沒有，姐夫心裡清楚。」我轉頭看向法官，「法官大人，我這裡還有一份證據，是我姐夫公司的員工提供的，證明他曾利用職權，阻礙我就業。」
李娜立刻將一份錄音文件提交上去。
法庭里響起了姐夫囂張的聲音：「想在這個城市混，就得聽我的。林默那小子，跟他爸鬧僵了，還敢跟芳芳搶錢？我讓他連飯都吃不上！」
聲音落下，全場譁然。我姐的臉瞬間變得鐵青，狠狠瞪了一眼坐在旁聽席角落的姐夫。
姐夫慌忙低下頭，不敢與她對視。
「還有這份。」李娜又拿出一份銀行流水，「林芳女士在拿到拆遷款後，一個月內揮霍近五十萬，購買奢侈品、出入高檔會所，而林默先生當時還在為了湊房租，每天打三份零工。」
法官翻看著眼下的材料，眉頭越皺越緊。
我姐的律師見狀，趕緊站起來打圓場：「法官大人，這些都與本案無關。本案的核心是房產所有權，而非個人消費習慣。」
「不，有關。」我看著法官，眼神堅定，「這能證明，他們根本不需要這筆錢來『立足』，他們只是單純地想侵占我的財產，想把我踩在腳下。」
庭審進行了整整一個上午，最終法官宣布休庭，擇日宣判。
走出法庭的時候，我爸攔住了我，臉色灰敗：「小默，爸知道錯了，你再給爸一次機會，好不好？爸把錢分你一半，我們父子倆，別鬧到這個地步。」
我看著他滿頭的白髮，心裡沒有絲毫波瀾。這些白髮，不是為我愁的，是為我姐的奢侈品愁的，是為他自己的養老愁的。
「機會？」我笑了笑，「當年我求你給我一萬塊復讀費的時候，你給我機會了嗎？當年我在網吧過夜，啃饅頭喝自來水的時候，你給我機會了嗎？」
他愣在原地，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我姐走過來，惡狠狠地瞪著我：「林默，你給我等著，這事沒完！」
「我等著。」我看著她，「不過我提醒你，最好把我的錢準備好，不然法院強制執行的時候，你們的大別墅，可能就要保不住了。」
說完，我轉身就走，張磊和李娜立刻跟了上來。
「林默，別跟他們一般見識。」張磊拍了拍我的肩膀，「看他們那副樣子，肯定是慌了。」
「是啊，」李娜笑著說，「從庭審情況來看，我們勝訴的把握很大。不出意外，判決書很快就會下來。」
我點了點頭，心裡卻沒有想像中的激動。或許是這麼多年的委屈積壓得太久，或許是我早就對他們失望透頂。
回到公司，我剛坐下，經理就走了過來，臉上帶著笑容：「林默，恭喜你，那個大客戶終於簽下來了！公司決定，給你升職為銷售主管，月薪翻倍。」
我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謝謝經理！」
「這都是你應得的。」經理拍了拍我的肩膀，「這段時間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裡。好好乾，以後前途無量。」
升職加薪的消息，很快就在公司傳開了。以前那些因為我姐夫的關係，對我冷嘲熱諷的同事，現在都紛紛過來祝賀，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我只是禮貌地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人心冷暖，我早就看透了。
下午的時候，我接到了王阿姨的電話。
「小默，你媽以前的老鄰居張奶奶，聽說了你的事，特意給我打電話，說她有東西要給你。」
「張奶奶？」我愣了一下，想起那個和藹可親的老奶奶，小時候經常給我塞糖吃。
「是啊，她現在住在養老院，你有空的話，過去看看她吧。」王阿姨說，「她年紀大了，身體不太好，一直念叨著你媽。」
「好，我明天就去。」
掛了電話，我心裡暖暖的。這個世界上，總有人記得我媽的好，總有人關心我。
第二天一早，我買了水果和營養品，去了養老院。
張奶奶住在靠窗的位置，陽光灑在她身上，顯得很溫暖。她看到我的時候，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小默？是小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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