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偉，」蘇晴爸轉向還在捂著臉的小叔子，「今天你必須給林默道歉！還有，以後不准再跟林默要錢，你自己的日子，自己過！」
蘇偉不情不願地嘟囔：「我憑什麼道歉？他是我姐夫，給我花錢是應該的。」
「你再說一遍！」蘇晴爸抓起旁邊的掃帚，就要打過去。
蘇晴趕緊拉住他：「爸，別打了，蘇偉知道錯了。」
蘇偉也嚇得往後退，躲到了蘇晴媽身後。
「老蘇，你消消氣，孩子還小，不懂事。」蘇晴媽護著蘇偉，低聲勸道。
「小？他都二十五了，還小？」蘇晴爸把掃帚扔在地上，「我告訴你，從今天起，家裡不准再要林默一分錢，蘇偉的彩禮，我自己想辦法，不用你們管！」
客廳里一片死寂，沒人敢說話。
我看著蘇晴爸，心裡五味雜陳。
以前我總覺得，他就是個懦弱的老實人，管不住家裡人。
沒想到，關鍵時候，他居然是唯一站在我這邊的人。
「爸，彩禮的事，我來出吧。」我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不是我心軟，是看著蘇晴爸那通紅的眼眶，我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
而且，蘇偉再混蛋，蘇晴終究是我老婆，她的面子我得給。
「不行！」蘇晴爸一口回絕，「這錢我自己有，不用你掏。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讓他們跟你要一分錢。」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這是你這幾年給家裡的錢，除了蓋房子和日常開銷，還剩二十萬，你拿著。」
我愣住了，看著那張銀行卡，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爸，這錢我不能要。」我把銀行卡推回去，「這是我給您和媽的，您拿著用。」
「你必須拿著！」蘇晴爸態度很堅決，「我知道你賺錢不容易，每天加班到半夜，胃都熬壞了。我們蘇家不能這麼沒良心，占你的便宜。」
蘇晴站在旁邊，眼圈也紅了：「林默，對不起，以前是我不好，總逼著你給家裡錢。」
「沒事。」我拍了拍她的手，「都是一家人，別說這些。」
蘇偉躲在後面，小聲說：「爸，那我的彩禮……」
「你的彩禮你自己賺！」蘇晴爸瞪了他一眼，「從明天起，你就去工地上班，跟你王叔叔學手藝，別再整天遊手好閒的！」
蘇偉臉色一變：「工地上多累啊，我不去。」
「你不去也得去！」蘇晴爸語氣強硬，「要麼去上班，要麼就別認我這個爸！」
蘇晴媽趕緊打圓場：「好了老蘇，孩子還小，慢慢說。蘇偉，你就聽你爸的，去工地上試試，總比在家待著強。」
蘇偉不情不願地低下頭，算是默認了。
這場春節聚會，就在這麼一場鬧劇後，總算平靜了下來。
吃飯的時候，蘇晴爸一個勁地給我夾菜，跟我道歉，說讓我受委屈了。
蘇晴也一改往常的態度，不停地給我剝蝦，眼神里滿是愧疚。
只有蘇偉和蘇晴媽，悶著頭吃飯，沒怎麼說話。
我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以後的日子能清凈點。
可我沒想到，這只是個開始。
大年初一早上，我還沒起床，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了。
蘇晴去開門，門外站著蘇偉的女朋友，李娜。
李娜穿著一身名牌，手裡拎著個包，臉上帶著不耐煩的表情。
「晴晴姐，蘇偉呢？我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接。」
「他還在睡覺呢，怎麼了？」蘇晴讓她進來。
「怎麼了？」李娜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聲音提高了幾分，「我們不是說好，年初一去買鑽戒的嗎？他怎麼還在睡？」
我從房間裡出來，皺了皺眉：「鑽戒的事，你們商量好了？」
「關你什麼事？」李娜瞥了我一眼，語氣很沖，「我跟蘇偉的事，不用你管。」
蘇晴趕緊說：「娜娜，這是蘇偉的姐夫林默。」
「姐夫又怎麼樣？」李娜哼了一聲，「我聽說他年薪幾百萬，怎麼連個鑽戒都捨不得給蘇偉買？」
我算是看明白了，這李娜跟蘇偉一樣，也是個想占便宜的主。
「鑽戒是你們的婚事，應該你們自己買。」我冷冷地說，「我沒有義務給你們出錢。」
「你怎麼這麼小氣？」李娜站起來，指著我，「蘇偉說了，你每年都給他們家幾十萬，買個鑽戒怎麼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
「我不是看不起你們，我是看不起你們這種總想不勞而獲的人。」我看著她，「蘇偉有沒有告訴你，他去年欠了十萬賭債，是我幫他還的？有沒有告訴你，他工作換了十幾個，沒一個干長久的？」
李娜愣住了，看著我：「你胡說，蘇偉說他自己開公司的，很有錢。」
「開公司？」我笑了，「他開的是什麼公司？是天天在網吧打遊戲的公司嗎？」
蘇偉被吵醒了，從房間裡出來，看見李娜，趕緊說：「娜娜，你怎麼來了？」
「蘇偉，他說的是真的嗎？」李娜指著我，臉色發白，「你根本沒開公司，還欠了賭債？」
蘇偉眼神躲閃，支支吾吾地說：「不是……他胡說的，我就是跟朋友玩了兩把，沒欠多少。」
「沒欠多少是多少？」李娜追問，「你是不是騙我了？你說你家很有錢，姐夫是大老闆，會幫我們買房買車，都是假的？」
「沒有，都是真的。」蘇偉趕緊拉著她的手，「我姐夫是大老闆，他肯定會幫我們的。姐夫，你說是不是？」
他轉頭看著我，眼裡又露出了那種理所當然的表情。
我沒理他，看著李娜：「姑娘，我勸你，跟蘇偉好好談談，了解清楚他的真實情況再做決定。婚姻不是兒戲，別被表面的東西騙了。」
李娜看著蘇偉，又看著我，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蘇偉，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有沒有錢？」
蘇偉急了：「我真的有錢，我爸媽會給我的，我姐夫也會幫我的。」
「你別再騙我了！」李娜甩開他的手，「我剛才進來的時候，聽見你爸讓你去工地上班，你根本就是個遊手好閒的騙子！」
說完，她轉身就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瞪了蘇偉一眼：「我們完了！」
蘇偉愣在原地，反應過來後，朝著我吼道：「都是你！都是你把我的婚事攪黃的！我跟你沒完！」
他衝過來要打我，被蘇晴爸一把拉住。
「你還敢動手？」蘇晴爸氣得發抖，「林默說得沒錯，你就是個騙子！人家姑娘不跟你，是明智的選擇！」
「爸，你怎麼也幫他說話？」蘇偉紅著眼，「我是你兒子啊！」
「正因為你是我兒子，我才不能看著你毀了自己！」蘇晴爸嘆了口氣，「你要是再不改，以後沒人能幫你。」
蘇偉蹲在地上，抱著頭哭了起來。
我看著他那副樣子，心裡沒有一絲同情，只有厭惡。
這種人，就是被慣壞了，永遠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大年初二，我和蘇晴準備回我老家。
臨走前，蘇晴爸把我拉到一邊，塞給我一個布包。
「這裡面是我攢的一些錢，還有你媽以前給晴晴的首飾，你拿著。」他低聲說，「以後好好跟晴晴過日子，別因為蘇偉的事鬧矛盾。」
我打開布包，裡面有一沓現金，還有一個首飾盒。
「爸，這錢我不能要。」我把布包推回去，「您的心意我領了，錢您自己留著。」
「你拿著！」蘇晴爸硬把布包塞給我，「這不是給你的，是給你爸媽的。你好幾年沒回老家了，帶點東西回去，讓他們高興高興。」
我看著他真誠的眼神，實在不忍心拒絕，只好收下了。
蘇晴站在旁邊，眼眶紅紅的：「林默，謝謝你。」
「謝我幹什麼？」我笑了笑，「我們是夫妻。」
路上，蘇晴靠在我的肩膀上，輕聲說：「林默，以前是我太自私了，總想著我家裡人，忽略了你的感受。以後我不會了，我們好好過日子。」
「我相信你。」我握住她的手。
其實，我不是沒動過離婚的念頭。
尤其是在蘇偉提出每年要50萬的時候，我真的覺得，這段婚姻已經走到頭了。
但蘇晴爸的態度，還有蘇晴的愧疚，讓我又看到了希望。
也許，這段婚姻還能挽救。
回到我老家，我爸媽看到我們，高興得合不攏嘴。
我媽拉著蘇晴的手，問長問短，給她做了一桌子她愛吃的菜。
「晴晴啊，這幾年委屈你了，林默這孩子，工作忙，有時候顧不上家。」我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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