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
"你聽我說完。"母親轉過身，"你把東東當成什麼？提款機？你把靜靜當成什麼？你發財的工具？你把這個家當成什麼？你的金庫？"
馬振宇被說得低下了頭。
母親繼續說："東東給你們錢，是因為他心疼妹妹，希望你們過得好一點。但你呢？你把他的好心當成了理所當然，甚至還要得寸進尺。"
"媽，我真的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有用嗎？"母親的聲音很悲傷，"馬振宇，你知道我最難過的是什麼嗎？不是你要錢，不是你威脅曉雯，而是你把我女兒也變成了你這樣的人。"
妹妹聽到這話，哭得更厲害了："媽，我沒有..."
"你沒有？"母親看著她，"靜靜，你老實告訴媽，這三年來，你有沒有覺得你哥給的錢理所當然？"
妹妹不敢回答。
"你有沒有覺得，你哥有錢，就應該照顧你們一輩子？"
妹妹依然不說話。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你哥沒錢了，你還會不會這樣依賴他？"
這一連串的問題，把妹妹問得徹底說不出話來。
我看著妹妹，心裡很複雜。其實這些問題，我也想過，但一直不願意面對答案。
曉雯輕輕拉了拉我的手，給我一個安慰的眼神。
母親重新坐下來，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靜靜，媽不是不疼你，但是媽更不能看著你走錯路。"
"媽，我該怎麼辦？"妹妹終於開口了。
"離婚。"母親的回答很堅決，"趁著你還年輕，趁著你還沒有完全變成馬振宇那樣的人，離婚。"
08
一個月後，妹妹真的離婚了。
馬振宇最終還是簽了字，雖然他一直在求情，但母親態度堅決，妹妹也最終下定了決心。
離婚後的妹妹帶著孩子搬回了母親家。剛開始她很消沉，每天除了照顧孩子就是發獃。
我去看她的時候，她坐在陽台上，眼睛紅紅的："哥，我是不是很沒用？"
"傻丫頭，怎麼會呢。"我坐在她旁邊。
"如果我當初阻止振宇，如果我沒有讓他養成那些壞習慣，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妹妹很自責。
我想了想，認真地說："靜靜，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振宇變成那樣，不全是你的錯，但你也確實有責任。"
"我知道。"妹妹點點頭，"哥，我想重新開始。"
"怎麼重新開始？"
"我想找工作，我想靠自己養活自己和孩子。"妹妹看著我，眼中有了久違的堅定，"我不想再依賴任何人。"
聽到這話，我心裡很欣慰："好，哥支持你。"
"那...那每個月的生活費..."妹妹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我會慢慢減少，給你一個適應的時間。"我拍拍她的肩膀，"但最終，你要學會自己站起來。"
妹妹用力點頭："嗯！"
三個月後，妹妹找到了一份文案工作，雖然薪水不高，但她很認真。下班後還會兼職做一些設計，慢慢地，她的生活有了起色。
有一天她給我打電話："哥，我想把你給我的錢都還給你。"
"還錢？"我有些意外。
"這三年來，你總共給了我72萬。我算過了，按照我現在的收入，五年內可以全部還清。"
"靜靜，你..."
"哥，讓我還吧。"妹妹的聲音很堅定，"只有這樣，我才能真正地重新開始。"
我沉默了很久，最後說："好。"
現在的妹妹，重新找回了她23歲時的模樣，眼中有光，有夢想，也有為了夢想而努力的勇氣。
母親看著她每天忙碌的樣子，臉上重新有了笑容："這才是我的女兒。"
至於馬振宇，聽說他現在在一家小公司做銷售，過得很普通。偶爾會託人帶話，想見見孩子，但妹妹都拒絕了。
"有些錯誤，是沒有機會重來的。"這是妹妹的原話。
今年春節，我們一家人又圍坐在餐桌前。妹妹給每個人夾菜，跟以前一樣笑得很甜。
"哥，謝謝你。"她對我說。
"謝什麼？"
"謝謝你讓我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愛，什麼是真正的責任。"
我看著眼前這個重新振作起來的妹妹，心裡很溫暖。有時候，最狠的愛，才是最真的愛。
而那盤被母親扣在妹妹身上的紅燒肉，不僅燙醒了妹妹，也燙醒了我們所有人。
人這一輩子，最重要的不是有多少錢，而是要有多少愛。但這份愛，絕不是無原則的縱容，而是有底線的堅持。
家人之間，真正的愛，是讓彼此成為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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