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瞬間死寂。
幾秒鐘後,才有人試探性地發了一個問號。
我沒有理會,緊接著,將我整理好的,這三年來給李家的所有大額轉帳記錄截圖,一張一張地發了上去。
每一筆轉帳,我都用紅色的字體清晰地標註了用途。
「2021年5月,為李莉購買XX品牌汽車,全款32萬。」
「2022年3月,為公婆報歐洲十五日游,費用12萬。」
「2022年9月,李俊傑公司資金周轉,轉帳50萬。」
……
一張張截圖,像一記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李家人的臉上。
那些曾經指責我「拜金」、「小氣」的親戚們,瞬間鴉雀無聲。
事實勝於雄辯。
這三年來,究竟是誰在當寄生蟲,是誰在吸食對方的血肉,一目了然。
做完這一切,我打下了最後一行字,作為這場反擊的終章。
「我已正式向法院提起離婚訴訟,並要求李俊傑返還所有婚內擅自贈予他人的財產,包括但不限於其初戀女友陳蔓女士在壽宴當晚所產生的一切消費。」
「多謝各位親戚的『關心』,後續事宜,我的律師會全權處理。」
一石激起千層浪。
整個家族群,徹底炸了。
那些之前還在幫李家說話的親戚,態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天啊!俊傑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婚內出軌啊!」
「原來蘇晚為這個家付出了這麼多,我們都錯怪她了。」
「十幾萬的壽宴,竟然是去會初戀?太不要臉了!」
輿論瞬間反轉。
我沒有再看群里那些虛偽的嘴臉,直接退出了群聊。
我的目的已經達到。
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看看清楚,李家人的真實面目。
我不是來跟他們吵架的,我是來收債的。
收回我的錢,也收回我錯付的三年青春。
李家的名聲,在親戚圈裡徹底臭了。
酒店的催款電話一天打八遍,從李俊傑到張蘭,騷擾得他們幾近崩潰。
之前那些對他們笑臉相迎的親戚,現在都唯恐避之不及,生怕他們開口借錢。
李俊傑的工作也受到了嚴重影響。
他出軌、騙婚、算計妻子的事情,不知怎麼就傳到了他們公司。
曾經對他青睞有加的領導開始疏遠他,同事們看他的眼神也充滿了鄙夷。
一個靠著妻子上位的男人,在失去妻子的光環後,瞬間被打回原形。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沒有我,他那看似光鮮的體面生活,不過是個一戳就破的泡沫。
他開始瘋狂地給我打電話,發信息。
內容從一開始的質問,變成了後來的乞求和懺悔。
「晚晚,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和陳蔓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誤會。」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
「我們不離婚,求求你,只要不離婚,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這些遲來的道歉,在我看來,廉價又可笑。
我一條都沒有回覆。
幾天後,他竟然找到了林悅的公寓樓下。
那天我正好下樓扔垃圾,一出單元門就看到了他。
他瘦了一大圈,鬍子拉碴,形容憔悴,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看到我,他像是看到了救星,不顧一切地衝過來,「撲通」一聲跪在了我的面前。
「晚晚,你原諒我吧!」
他抱著我的腿,哭得涕泗橫流。
「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鬼迷心竅,我不該聽我媽的話……你回來吧,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好過日子。」
周圍有鄰居路過,對著我們指指點點。
我看著這個跪在我腳下的男人,內心沒有一絲波瀾,甚至覺得有些噁心。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當他們一家人把我排除在外,享受著我的錢帶來的虛榮時,他們何曾想過會有今天?
我用力地抽出自己的腿,後退了一步,與他保持距離。
「李俊傑,你的面子,你自己掙。」
「我已經不是那個可以任由你拿捏的蘇晚了。」
說完,我不再看他,轉身走進了單元樓,任由他在身後撕心裂肺地哭喊。
大門在我身後緩緩關上,也徹底隔絕了我和他之間最後一點可能。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錯了,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他親手毀了我們的家,現在,就該由他自己來承擔這一切的後果。
法庭上,氣氛莊嚴肅穆。
我和李俊傑分別坐在原告席和被告席上,中間隔著一條冰冷的過道,像我們之間再也無法逾越的鴻溝。
李俊傑的律師試圖將我所有的付出都辯解為「夫妻間的自願贈予」。
他聲稱李俊傑對陳蔓的事情毫不知情,只是普通的朋友聚會,是我小題大做,無理取鬧。
張蘭作為證人出庭,更是在庭上哭哭啼啼,把我形容成一個不孝不義的惡媳。
面對他們的垂死掙扎,我全程都異常平靜。
因為我知道,林悅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輪到我方陳述時,林悅從容地站了起來。
她沒有長篇大論,只是將一份份證據,條理清晰地呈現在法官和陪審團面前。
首先,是李俊傑和陳蔓長達三個月的通話記錄和微信聊天截圖。
那些露骨的調情和對未來的規劃,將「普通朋友」的謊言擊得粉碎。
接著,是壽宴當天酒店的監控錄像。
視頻里,李俊傑和陳蔓舉止親昵,甚至在無人的角落裡擁抱接吻。
這是他婚內出軌的鐵證。
最後,林悅當庭播放了我提供的那段錄音。
當張蘭和李俊傑商量著如何騙我錢的對話,清晰地迴蕩在整個法庭時,張蘭的哭聲戛然而止,臉色慘白如紙。
李俊傑則深深地低下了頭,不敢看任何人。
在絕對的證據面前,他們所有的辯解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法官的表情也越來越凝重。
最終的判決,毫無懸念。
法庭宣布,准予我和李俊傑離婚。
婚前財產歸我個人所有。
婚內,李俊傑擅自贈予陳蔓及李家的財產,被認定為非法轉移夫妻共同財產,必須全額返還。
當法槌落下的那一刻,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一切都結束了。
走出法院大門,陽光正好,暖暖地照在身上。
我看到李俊傑和張蘭失魂落魄地從裡面走出來,像兩條喪家之犬。
他們的目光與我相遇,充滿了怨毒和不甘。
我沒有理會,只是對著身邊的林悅,露出了一個輕鬆的微笑。
「悅悅,謝謝你。」
「傻瓜,我們之間還用說謝嗎?」
林悅拍了拍我的肩膀,「恭喜你,重獲新生。」
是啊,新生。
擺脫了那群吸血的惡鬼,我終於可以開始屬於我自己的,嶄新的人生。
李家的下場,比我想像的還要快。
為了償還必須返還給我的那一大筆錢,以及酒店欠下的帳單,他們不得不賣掉了家裡唯一的那套老房子。
從還算體面的小區,搬進了一個破舊的出租屋。
生活水平一落千丈。
李俊傑因為官司和名聲的敗壞,被公司辭退了。
找不到好工作的他,只能去做一些零工,勉強餬口。
他的初戀女友陳蔓,在看到他徹底失去利用價值後,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姑子李莉那輛靠我全款買來的車,也被強制收回,用於抵債。
習慣了奢侈生活的她,不得不每天擠公交地鐵,抱怨連連。
而婆婆張蘭,據說天天在出租屋裡以淚洗面,咒罵著所有人的名字。
這一家曾經靠著我風光無限的人,最終還是為他們的貪婪和愚蠢,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而我,則用拿回來的錢,加上賣畫的那筆款項,在城市最安靜的一個角落,投資了一家屬於自己的花店。
花店的名字,叫「新生」。
我不再去關注那些人的後續,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我熱愛的事業中。
每天與花草為伴,修剪、搭配、包裝,看著一束束鮮花,在我的手中變成美好的藝術品,被送到需要它們的人手中。
我的心,也一天天變得充實而寧靜。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正在店裡修剪新到的玫瑰。
手機響了,是林悅打來的。
「蘇老闆,忙著呢?」電話那頭傳來她調侃的聲音。
「林大律師,有什麼指示?」我笑著回應。
「下個月的年假,我準備去歐洲,機票已經訂好了,兩張。」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溫柔起來,「一起去嗎?慶祝我們的新生。」
我放下手中的剪刀,走到窗邊,看著滿屋的芬芳,陽光透過玻璃,在空氣中灑下點點金光。
溫暖,而又充滿了希望。
我掛掉電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了一個久違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是啊。
是時候,去擁抱我的新生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