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聲音繼續說道:「上年你妹妹就說她的手藝好,你妹妹他們今天晚些時候過來,所以你們快回來呀!」
我輕蔑地看著江言,他額頭上冒出了汗水,終於說:「媽,你們先做飯,我們還在路上,不用等我們。」
電話掛掉後,江言長出一口氣,隨後說道:「盈盈,我們回岳母家吧!」
他喘著氣關掉了手機,算是給了我一個明確的答覆。
在我爸媽面前,我帶著江言回家過年的時候,他們笑得直合不攏嘴。
桌上豐盛的大餐讓人忍不住,連我爸也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好酒,和江言小醉了一番。
兩人都喝得很開心,這也是我出嫁這麼多年,過得最舒服的一個年了。
然而,婆婆的電話一直打進來,響個不停,令人煩惱。
我想要看看,如果我不回去,他們一家是不是就要等著挨餓,過年都沒得吃。
這邊酒足飯飽,我和江言準備回家,父母給我們每人包了厚厚的兩個紅包,寓意著新年的喜慶和吉利。
江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紅包,上車後,我迫不及待地讓他打開看看裡面的金額。
他笑著調侃我急切的心情,稱我真是個小財迷,最後把兩個紅包都讓給了我。
我微微一笑不做聲,打開紅包一看,裡面竟然各有2萬現金,紅繩綁得緊緊的。
「江言,你知道嗎?」
我開始談起去年過年時的情景,「我可是累得不輕,在廚房裡忙活,做飯給你們一家。」
江言低頭沉默不語,氣氛在這一刻變得凝重。
回到家時,已經接近十點,公婆和小姑子一家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畫面中的光線映照出他們的神情。
婆婆看到我回來,臉上的怒意立刻顯露出來,匆忙跑到廚房給我遞上圍裙,
聲音不帶溫度:「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難道不知道是除夕嗎!」
我無奈地聳聳肩:「我和江言在我娘家已經吃過晚飯了,你們想吃什麼自己做吧!畢竟動手做才是豐衣足食啊!」
小姑子邊逗著家裡的貓,邊抬頭調侃:「嫂子真辛苦,你做什麼菜,我們都愛吃。」
我換好鞋,擺了擺手,拒絕了她的好意,冷淡地回應:「你們自己可以做,不用我。」
說完,我直接回到臥室,將江言留在門外,心中一絲不快。
聽到公公震怒的聲音:「你聽聽她說了什麼,誰家媳婦不下廚房啊?你媽在家做飯幾十年,也沒見她說過這樣的話!」
小姑子也跟著附和:「沒錯,這次就是嫂子的錯,哪個媳婦能在婆家不動手,侍奉長輩?你得教教嫂子。」
江言終於站出來,打破了家庭的爭議氣氛:「你妹妹,既然在婆家都要勞作,你年三十怎麼不幫你婆婆做家務?」
他的質問讓小姑子語塞,一時間憤怒無處發泄,只能氣哼哼地拉著丈夫離開。
我聽到了外賣送到的聲音,江言竟然給他的父母點了外賣,結果兩位老人都氣得快要冒煙了。
他們非常硬氣,甚至連紅包都沒發,指責我教壞了他們的兒子,抱怨江言娶了媳婦連娘都忘了。
反正他們覺得自己才是最了不起的,其他人都不是好東西。
大年初一,婆婆就開始給我設規矩了:「小曹,我聽說你們打算買房子,還想要我們出錢?如果要分家請直接說。」
她一臉惱火,似乎對我嫁過來的理由感到不滿:「你嫁進來不是為了壯大家庭的,而是為了搞分裂!」
「我們年三十的日子都被你搞得沒法過!你就沒想過自己的教養嗎?」
公公也在旁邊敲著桌子,心裡對大年三十塞滿外賣的情況極為不滿:「小曹,畢竟我們是傳統家庭,你們小兩口要是分開過,沒能力還想啃老?」
「住在一起多好,大家熱鬧熱鬧,我一直把你當拼勁十足的孩子,這次沒想到你這麼不清楚形勢!看來我們真的是看錯你了!」
我正覺得自己被公婆聯手圍攻,江言卻一個勁兒地使眼色讓我低頭。
他小聲說:「盈盈,昨天你也宣洩過情緒了,今天大年初一,順著我爸媽點吧!
一會兒我再說幾句好話,他們或許能幫我們多支持一點。」
看著這個左右逢源的男人,我懶得理他。
他們還以為自己真能給我定規矩呢?
以前只因他們裝得太像,我沒反應過來,反被榨取,明里暗裡不斷遭受冷落,我都忍耐了。
現在再忍下去,我就真成了那個縮頭烏龜了,跟他們家根本不能抬起頭來。
所以,我決定不再忍耐:「你們的女兒嫁出去後,在婆家就不用照顧公婆,你們總是說她是享福。」
「可到了我這裡,嫁入你們家卻得做家務,伺候公婆,否則就叫我不懂事,你們怎麼不把自己女兒教得懂事些呢?」
「既然婆婆都說了,我嫁進來是分裂這個家,而不是壯大家業,那我選擇退出就好了,你們一家人好好生活吧!」
說完,我徑直回到房間,反鎖了門,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江言慌了,開始在門外拍打,試圖叫我出來,我卻無動於衷。
聽見江言終於在外面和自己的父母爭論:「媽,你不是說結婚的時候不買房,就把30萬給我們當私房錢嗎?」
「這都快一年多了,你們還沒給我們錢呢!要不趁這個機會給我們買房吧!」
然後我聽到婆婆的聲音,滿是辯解的口氣:「那是你們結婚前說的,現在婚都結了,提這個幹嘛?」
「再說,如果你媳婦能孝敬我們,哪怕多一分也無所謂,但你看看她那種德行,根本不配我們再給你們三十萬去買房!」
公公也附和著。
就在他們兩人對於我這個兒媳的各種不滿中,我已經整理好東西,準備走出來。
江言見我提著行李,趕緊想要過來阻攔,卻被他媽拉住了:「讓她走!
我就不相信,一個大年初一就把婆家攪得天翻地覆的兒媳能是什麼好人!」
她接著指責:「更別說你竟然還要攛掇我兒子分家!看看你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江言拚命想要阻止我,而他的母親卻死死拉著他,不讓他動彈。
「盈盈,別衝動,我們好好談,可以解決的。我發誓,就算沒那三十萬,我們今年也會努力買房搬出去的。」
突然,啪的一聲,江言被公公打了個耳光,愣在了原地。
「無能的廢物,被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
公公滿臉憤怒。
趁著他們陷入一場混亂之中,我提著行李,徑直走了出去。
回到家,爸媽聽了事情的經過,雖然對江言還有些滿意,但對我的公婆卻無奈得無法言喻。
於是,他們提出幫我們解決房款,讓江言和我搬出去,以免再發生矛盾。
我卻斷然拒絕了。
如果江言還繼續這樣左右搖擺,不處理好這件事情,那跟他生活在一起只會讓人痛苦。
晚上,江言來接我,臉上帶著一個清晰的紅手印,連我媽都心疼得不行,勸我說:「盈盈,忍耐一下。」
但誰曾想,他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我徹底失望:「明天我姑他們就回來了,
你也得在家撐一下門面啊!我爸媽已經答應給我們30萬買房了。」
我實在有些難以置信:「江言!你真不知道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嗎?你妹妹和你姑她們要回來,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說要撐門面,難道是讓我在家裡干苦力嗎!」
「你們一家團圓,憑什麼要以我們家的親屬分離來換你們的團聚?」
說完,我直接把江言推了出去,連同他手裡的東西一起扔了出去。
「曹盈,我對你真是失望至極!」
「那不如就離婚吧!」
我說完,狠狠地關上了門。
給我們的主管發了條消息,表達了我願意調去遠地工作的意願。
本來年前主管就考慮重用我,只是那個地方在臨省,我一直猶豫不決。
現在看來,遠離才是我明智的選擇。
等到年初五,我收拾妥當,便奔向了臨省負責項目,預計未來五年都要長期在那裡工作。
臨走之前,把離婚協議書寄給了江言。
他們全家鬧得不可開交,公婆前來我家找我爸媽,雖然不想離婚,嘴裡卻全是我這年多以來對他們的不尊重。
我媽手中拿著婆婆在美容院用我信用卡消費的帳單,還有我給她買衣服和首飾的發票,懟得婆婆面紅耳赤。
兩人愁眉苦臉地離開了,江言撥了我無數個電話,但我一個也沒接。
直到有個大雨滂沱的夜晚,我下班時,頭頂突然落下一把大傘,江言燦爛地笑著朝我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