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姐，我是不是很失敗？」
「你怎麼會失敗呢，這不是你的錯。
」
「可是我沒有教育好他。
」
張阿姨坐在王秀蘭身邊。
「秀蘭，孩子長大了，他做什麼事情是他自己的選擇。
」
「你已經盡力了，不要把所有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
」
「可是他為了錢，連我失蹤這種事都編得出來。
」
「說明他心裡已經沒有底線了。
」
王秀蘭喝了一口湯，心裡稍微暖和了一些。
「張姐，我在想是不是應該幫他把那些錢還了。
」
「你有那麼多錢嗎？」
「我可以把房子賣了。
」
張阿姨搖了搖頭。
「秀蘭，你不能這樣做。
」
「為什麼？」
「如果你這次幫了他，下次他還會犯同樣的錯誤。
」
「而且那是六萬多塊錢，你賣了房子住哪裡？」
王秀蘭沉默了。
她知道張阿姨說得對，但李明畢竟是她的兒子。
「我就這麼一個兒子，總不能真的不管他吧。
」
「管他是應該的，但不是這樣管法。
」
「他現在需要的是承擔後果，學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
「如果你什麼都替他擺平了，他永遠不會長大。
」
王秀蘭想起了在海南遇到的那些老人。
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圍著孩子轉。
而她這些年來，除了李明就沒有別的。
「張姐，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我覺得你應該為自己考慮考慮了。
」
「為自己考慮？」
「是啊，你才五十八歲，還有大半輩子要過。
」
「不能全指著小明，你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
王秀蘭想起了海南的陽光和海水，想起了那段自由自在的日子。
「我在海南的時候，確實過得很開心。
」
「那就對了，人活著不就是為了開心嗎？」
張阿姨起身準備離開。
「秀蘭，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但有些事情該放下就要放下。
」
「小明的事情讓他自己處理，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
送走張阿姨後，王秀蘭坐在客廳里想了很久。
她想起了丈夫臨終前說過的話。
「秀蘭，如果有一天明明不爭氣，你也要為自己活著。
」
當時她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現在她明白了。
第二天，王秀蘭去了銀行，查看了自己的存款。
除了給李明的錢，她還有十五萬左右。
這些錢足夠她在海南買一套小房子，過上簡單安靜的生活。
07
下午，她去了房產中介。
「您好，我想賣房子。
」
「請問是什麼房型？
什麼位置？」
王秀蘭報出了自己家的地址和房型。
「這個位置不錯，估計能賣到八十萬左右。
」
「什麼時候能賣掉？」
「如果價格合適，一個月內應該沒問題。
」
「那就按照市場價掛牌吧。
」王秀蘭簽了委託銷售合同，心裡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她要徹底結束這裡的生活，去海南開始新的人生。
至於李明，他已經是成年人了，應該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
那天晚上，王秀蘭接到了李明的電話。
「媽，他們說如果我能把錢退了，可能就不用坐牢了。
」
「那你自己想辦法退錢吧。
」
「我哪有那麼多錢，你幫幫我吧。
」
「明明，媽媽幫不了你了。
」
「什麼意思？」
「媽媽要去海南生活了，房子準備賣掉。
」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媽，你不能這樣對我。
」
「我沒有對你怎麼樣，我只是選擇了自己的生活。
」
「可是我是你兒子。
」
「正因為你是我兒子，我才更希望你能學會獨立。
」
「媽...」李明的聲音哽咽了。
「明明，你好好改造，出來後我們再說。
」
王秀蘭掛掉電話，心裡雖然難過，但更多的是解脫。
她打開電腦，開始搜索海南的房產信息。
陽光，海灘，椰子樹，還有那些善良的人們。
那裡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三個月後，王秀蘭坐在海南三亞的陽台上，看著遠處的大海。
她在這裡買了一套六十平米的小公寓，雖然不大，但足夠一個人住。
每天早晨在海邊散步，上午在小區里和鄰居們聊天。
下午看書或者游泳，晚上在海邊看星星。
這樣的生活簡單而充實，讓她感到真正的快樂。
手機響了，是張阿姨打來的。
「秀蘭，小明出來了。
」
「出來了？」
「是啊，因為把錢都退了，加上認罪態度好，判了緩刑。
」
「錢是怎麼退的？」
「他把房子賣了，還借了點錢，總算是把六萬多塊錢都退給了那些好心人。
」
王秀蘭點了點頭。
「那挺好的。
」
「他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
「我不回去了，就在這裡住下了。
」
「他想來海南看你。
」
王秀蘭想了想。
「如果他真的想來看我，那就來吧。
」
「但是我不會再給他錢了，他要學會自己承擔責任。
」
「我覺得經過這次的事情，他應該長記性了。
」
「希望吧。
」
掛掉電話，王秀蘭繼續看著遠處的海水。
夕陽西下，海面泛起金色的波光。
海鳥在空中自由地飛翔，發出清脆的叫聲。
王秀蘭深深地吸了一口海風，心裡充滿了平靜和滿足。
她終於學會了為自己而活，不再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別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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