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聽Ṫũ₅懂了我話里的拒絕。
江淮遲一愣。
他摸了摸鼻尖,小聲嘀咕了句:「難怪阿寶這丫頭說我得好好努力。」
「什麼?」
我沒聽清。
「沒什麼。」
江淮遲當著我的面和上了車的阿寶眨了眨眼睛:「這是我和阿寶的小秘密。」
「不過沈小姐以後要是遇到什麼困難時,可不可以在閒暇之餘偶爾想起我幾次?如果你覺得次數太多,一次也行。」
他看著我,眉眼彎彎。
眼底隱隱有細碎的光亮落入其中。
年輕人的感情直白而又熱烈。
我笑著說了聲「好」。
但其實並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一個多星期後,原定的奧斯劇院寧願多付賠償金也要違約取消我們的演出。
我愣怔:「舞劇的海報已經放上去展示一個多星期了,怎麼會突然就要違約取消了?」
「聽說是有大資本插手了。」
助理也很著急,問我:「姐,演出快要開始了,我們現在怎麼辦啊?」
「宣布演出時間推遲,我另外找劇院。」
我一時間也沒多想,只忙著去聯繫其他劇院。
可稍有名氣的劇院要麼是檔期已經排滿,要麼就是直言不收。
幾次下來,我隱隱覺得不對。
正巧一通陌生來電打來。
我接了。
「知知姐,不好意思啊!」
楚青的聲音傳來,「我不知道那個舞劇是你的。我就是想找一個大點的地方舉辦我的生日宴會,就請裴哥幫忙找了下。我今天才聽說了這件事——要不我給知知姐你聯繫其他的劇院吧?相信其他人看在裴哥的面上肯定會答應的!」
說著是來道歉。
但語氣里隱隱得意。
哦。
原來那個大資本是裴柏啊!
我扯了扯嘴角。
心想一年多過去了,這些人的手段依舊幼稚。
「行啊。」
我笑了笑,「正好我這邊也沒合適的,你就去幫我找一個唄!」
楚青大概是沒想到我非但沒有惱羞成怒,反而是應了下來。
一時間被堵住了話,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楚青。」
我沒忍住嘆了口氣,面色也冷了下來:
「是我之前給你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
「沈知!」
楚青聲音突然尖銳。
7
我曾和裴柏吵過一架。
因為楚青陪著裴柏去挑選了我們結婚紀念日的禮物。
是一對對戒。
裴柏記不清我的尺寸。
他打電話給我,卻沒有打通。
楚青突然說她可以試試。
「我記得我和嫂子的手是差不多大小的。」
她笑著說。
然後堂而皇之地開始試起戒指。
裴柏隱約覺得不對。
可他沒阻止。
因為他覺得這樣省事。
他做的,不過就是照著楚青選好的那個戒指尺寸,重又買了另外一對。
據說當時在換戒指時,楚青差點沒維持住臉上的笑容。
所以裴柏覺得我因為這件事和他吵起來簡直是不可思議。
怒氣沖沖:「是你那個時候一直不接我的電話!」
我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那如果我去給你挑選禮物,讓一個身形和你相仿的男性朋友先幫你試呢?」
「你敢!」
裴柏眉眼瞬間沉了下來,語調森然。
「你要是敢這麼做,我扒了那個男人的皮!」
你看,只是互換一下就不行了。
「楚青不一樣。」
他大概是意識到我為什麼這樣舉例,有ṱŭ̀ₑ些煩躁地抓了下頭髮:「我們是從小ťŭₜ一塊兒長大的好兄弟,她穿開襠褲的樣子我都見過。更何況,阿青她自己也和我說過有喜歡的人了。」
我突然覺得很好笑。
但那時沒有人覺得是裴柏不對,
裴柏的朋友覺得我在矯情。
我的父母則是讓我主動向裴柏低頭道歉。
又理直氣壯地指責我:
「男人在外面有些紅顏知己怎麼了?只要他沒犯原則性錯誤!更何況,他不是在給你挑禮物的嗎?」
而裴柏更不會因為這件事而低聲下氣,
所以他把那枚戒指扔給了楚青。
當天楚青就發了一條朋友圈。
符合她尺寸的戒指。
配文是:【謝謝裴哥的禮物。】
底下一堆起鬨的人。
裴柏甚至還點了個贊。
我知道沒有裴柏的允許,楚青不敢這麼放肆。
我也知道這是裴柏在逼我主動低頭回去。
我把這條朋友圈截圖了下來。
作為裴柏出軌的證據之一。
看在裴家二老的份上,我沒有把這些公之於眾。
但是對於楚青我並沒有手軟。
她和那些人一起喝醉酒躺在一起,勾肩搭背,甚至大冒險時脫得只剩下內衣的照片是我放出去的。
我還收集到她高中欺凌同學的證據。

3/3
這些一放出來,楚青在網上塑造的良好形象近乎全毀。
雖然最後還是被裴柏壓了下來。
但裴柏也因此被他父親狠狠地用家法打了一頓。
我原以為他長記性了。
沒想到搶走我的東西送給楚青來逼我低頭這手段照舊沒變。
這場演出對我而言非常重要。
裴柏但凡讓人查過一點資料都能知道。
可他依舊這麼乾了。
幼稚。
且噁心。
「楚青,」我的聲音依舊冷靜,「我手頭上還有不少東西。如果你還想平穩著當你的萬人迷團寵大小姐,你最好拉住裴柏少來招惹我。」
「還有,告訴他,不是說著又不是非我不可,現在這樣是上趕著來犯賤嗎?」
話音剛落。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東西被踹翻的聲響。
我又隱隱聽到有人小聲驚呼了句「裴哥」。
哦,原來裴柏也在啊。
楚青大概被氣得不輕,二話不說就掛了電話。
而我順手把對話錄音發了一份給裴從月。
裴從月:【?】
裴從月:【她居然還敢來找你?】
裴從月:【不是,我哥居然還幫著她一起來噁心你?】
因為流產那件事,裴家人一直對我心懷愧疚。
而作為罪魁禍首的楚青更是被除了裴柏以外的裴家人厭惡。
於是還沒等我多說什麼。
裴從月已經信誓旦旦地和我保證她一定會和她爸媽好好複述她哥的罪行。
我心想還好裴家除了裴柏外都是正常人。
至少接下來找劇院的事情應該就沒有大資本的介入了。
剛放下手機,我抬頭就看到站在門口的江淮遲。
「看來你已經解決好了。」
8
不知道江淮遲在門口站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
「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
他揚了揚手上的文件夾,語氣小小抱怨:「不過我還以為我能夠幫上點忙,看來又來遲了。
「大舞蹈家,你是真的不給我一點機會啊!」
江淮遲感慨。
可笑得眉眼彎彎。
我聳肩:「可能我習慣了靠我自己吧!」
外婆離世,我被接到沈家開始,我就只有我一個人。
尤其是嫁給裴柏後。
沈家留給我的就只剩下指責:
「你跳什麼舞?好好當一個全職太太不好嗎?」
「你和裴柏犟什麼犟?男人不都這樣,你怎麼會這麼小心眼!」
「你怎麼敢離婚的?沈知,你知不知道離婚後根本就沒有男人會瞧得上你,你對沈家還有什麼用!」
所以我離開了裴柏。
離開了沈家。
江淮遲突然沉默了一瞬。
而後有些苦惱地抓了抓頭髮:「我發現我說不出讓你多依靠我的話來。」
「什麼?」
「因為你不會成為任何人的附屬品。」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我:「所以我能做的,只有錦上添花了。」
這是裴柏永遠都說不出來的話。
也就是這時。
我才發現那些護士口中冷漠到幾乎不近人情的江醫生,笑起來時左臉頰有一個小小的酒窩凹陷。
江淮遲把文件夾給我。
我低頭翻看著,又順嘴說了句:
「難怪你在醫院裡不怎麼笑,那酒窩的殺傷力有點大啊!」
江淮遲沒吭聲。
直到我看完文件震驚抬起頭時,才發現這人已經從頭到尾紅了個徹底。
於是驚喜瞬間被好笑取代。
「原來江醫生這麼容易害羞嗎?」
江淮遲下意識偏過頭避開我打趣的目光。
他抿了抿唇,有些生硬地岔開話題:「所以,你覺得玉林大劇院怎麼樣?」
我也陷入沉默。
這可是老牌子的國家級大劇院啊!
先前在考慮其他劇院的時候,我甚至都沒有敢往這邊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