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被我的話驚得目瞪口呆。
顧思思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她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仿佛在看一個魔鬼。
"你……你怎麼知道……"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她猛地捂住嘴，但已經晚了。
所有人都聽到了。
真相，昭然若揭。
04
"什麼？練功券？"
"天哪，用銀行練功的假錢充數？這也太丟人了吧！"
"搞了半天，兩萬是假的，這臉皮也太厚了！"
宴會廳里瞬間炸開了鍋，議論聲、嘲笑聲、鄙夷的目光，像潮水一般向顧思思涌去。
剛才還對她滿是吹捧和羨慕的親戚們，此刻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仿佛看了一出年度荒誕大戲。
顧思思的臉，由白轉紅，再由紅轉青，最後變得慘白如紙。
她想開口辯解，卻發現任何語言在事實面前都顯得那麼無力。
她那句下意識的"你怎麼知道"，已經將她自己釘在了恥辱柱上。
婆婆劉芳也懵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又看了看手裡的紅包，哆哆嗦嗦地想打開，卻怎麼也拆不開那個封口。
而我，只是平靜地看著這一切。
我當然知道。
因為就在剛才，我在角落裡錄下的那段視頻，清晰地記錄了我打開紅包的全過程——兩張皺巴巴的一百元人民幣，包裹著一疊印著"點鈔專用，禁止流通"字樣的練功券。
原來，這就是顧思思所謂的"厚禮"。
用200塊的成本，為自己營造一個"價值兩萬"的富婆人設，既羞辱了我的娘家，又滿足了她的虛榮心，一箭雙鵰，算盤打得真是精。
可惜，她遇到了我。
"舒婉！你……你太過分了！"最先反應過來的，竟然是我的丈夫顧言。
他不是去質問他那撒謊騙人的妹妹，也不是去安慰被當眾打臉的父母，而是衝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怒氣沖沖地對我低吼："就算思思做得不對，你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她下不來台！她是你妹妹！你這麼做，是想毀了她嗎？我們顧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我看著他因為憤怒而扭曲的面孔，只覺得一陣噁心。
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在維護他的妹妹，指責我這個受害者。
"顧家的臉？"我用力甩開他的手，冷笑著反問，"你們顧家的臉，不是在顧思思用練功券冒充現金的時候，就已經被她自己丟到地上，還被踩進泥里了嗎？怎麼，現在倒怪我這個把真相揭穿的人了？還是說，在你心裡，維護一個騙子的謊言，比維護你妻子和你岳父母的尊嚴更重要？"
"你！"顧言被我懟得啞口無言，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我什麼我？"我毫不退讓，目光如刀，"顧言，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今天這件事，你覺得，到底是誰錯了？"
我死死地盯著他，等待他的答案。
這個問題，不僅關係到今天這場鬧劇的收場，更關係到我們這段婚姻的未來。
他看著我冰冷的眼神，又看了看不遠處已經快要哭出來的顧思思和氣得渾身發抖的父母，陷入了劇烈的掙扎。
良久，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她是你妹妹，你讓讓她怎麼了！"
呵。
我笑了。
是啊，我怎麼忘了。
在他顧言的世界裡，他妹妹顧思思，永遠是那個需要被保護、被謙讓的寶貝。
無論她做了什麼錯事，說了什麼過分的話，都只是"年紀小"、"不懂事"、"說話直"。
而我這個妻子，就必須無條件地包容、退讓、委曲求全。
我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死了。
"好，我知道了。"我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平靜得可怕。
我不再理會他，而是轉過身，一步步走回主舞台。
那裡，主持人正拿著話筒，不知所措地看著台下的混亂。
宴會廳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我的移動而移動。
他們不知道我要做什麼。
顧言也不知道。
他只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衝上來想拉住我："舒婉，你到底要幹什麼！你給我下來！"
我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別碰我。"
三個字，卻帶著一股讓他無法抗拒的寒意。
他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我走到主持人身邊，從他手中拿過一個話筒，試了試音。
"喂，喂。"
清晰的聲音通過音響傳遍了整個宴會廳，瞬間壓下了所有的嘈雜和議論。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屏息凝神地看著我。
我環視全場，目光掃過顧思思慘白的臉，掃過婆婆驚慌失措的表情，掃過顧言又驚又怒的眼神，最後，落在了我父母擔憂的臉上。
我對著他們，安撫地笑了笑。
然後，我舉起話筒，聲音清晰而洪亮，一字一句地說道：
"各位來賓，各位親朋好友，大家好。我是今天的小主角顧念的媽媽，舒婉。"
"很抱歉，在念念的百日宴上，發生了這樣一場不愉快的鬧劇，打擾了大家的雅興。"
"但是，有些話，我覺得我必須要在這裡說清楚。"
我的目光，像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向台下已經搖搖欲墜的顧思思。
"首先，我要在這裡，特別地、鄭重地，感謝我的小姑子，顧思思女士。"
我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感謝？
這種時候，還感謝什麼？
顧思思也抬起頭，茫然地看著我。
只見我對著她，露出了一個堪稱燦爛的微笑，然後，我舉起了手中的那個紅包，對著所有人展示。
我的聲音通過話筒，清晰地傳到了宴會廳的每一個角落，也傳到了顧思思和她家人的地獄。
"感謝我的小姑子顧思思女士，送給我女兒念念的——200元百日紅包！"
05
"兩百元！"
這三個字，像平地驚雷，在寂靜的宴會廳里炸響！
如果說剛才的"練功券"只是讓大家私下議論，那麼此刻我通過話筒公之於眾的"2200元"，則是將顧思思虛偽的面具徹底撕碎，扔在地上，還用高跟鞋狠狠地碾了幾腳！
從兩萬到兩百，這中間的差距，是整整一百倍的謊言和羞辱！
全場譁然！
嘲笑聲、噓聲、鄙夷的目光，再也沒有絲毫掩飾，像密集的箭雨，鋪天蓋地地射向顧思思。
"噗嗤！我還以為多大方呢，搞了半天就200塊錢！"
"200塊就200塊唄，還非要打腫臉充胖子說成兩萬，這操作也太騷了吧！"
"這哪是來送祝福的，這分明是來演小品的啊！真是笑死人了！"
顧思思的身體晃了晃，幾乎要站立不穩。
她身邊的那個李總，早已像躲瘟疫一樣，悄悄地挪開了好幾步，眼神里充滿了嫌惡和鄙夷。
婆婆劉芳的臉已經變成了調色盤，五顏六色，精彩紛呈。
她想衝上來搶我的話筒，卻被我冰冷的眼神釘在了原地。
而我的丈夫顧言，他站在台下，仰著頭，用一種看瘋子般的眼神看著我，嘴巴張了張，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大概從未想過，一向"溫順賢良"的我，會做出如此決絕、如此瘋狂的事情。
可這還沒完。
我看著台下已經徹底崩潰的顧思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對著話筒，繼續用我那溫柔而清晰的聲音說道："200元，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數字。『2』代表好事成雙，『00』代表圓圓滿滿。這份祝福，沉甸甸的，我們一家都收到了。"
"所以，在這裡，我也想回贈我小姑子一份祝福。"
我停頓了一下，目光緩緩掃過顧家那一桌臉色各異的親戚，最後定格在顧思思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
我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惡作劇般的愉悅，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祝我的小姑子，顧思思女士——"
"二百傳家，好事成雙！"
"噗——"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緊接著，整個宴會廳，爆發出雷鳴般的哄堂大笑！
"二百傳家！哈哈哈哈，這祝福也太狠了！"
"文化人罵人就是不一樣，一個髒字不帶，殺傷力十足啊！"
"以後誰家要是有這種奇葩親戚，這句祝福語可以直接拿去用了，太經典了！"
"二百傳家"這四個字，像一個滾燙的烙印，深深地烙在了顧思思的額頭上，也烙在了整個顧家的臉上。
顧思思再也承受不住這滅頂的羞辱，她尖叫一聲，捂著臉，轉身就往宴會廳外面跑。
"思思！"
婆婆劉芳和顧言同時驚呼一聲，也顧不上我了，趕緊追了出去。
一場精心準備的百日宴，最終以這樣一種雞飛狗跳、人盡皆知的方式，變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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