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好,採光好,哪哪都好。
保姆不愧是兩萬塊一個月請回來的,素質非常高,不僅家務乾得好,還特別會給我提供情緒價值。
教我交際舞,還拉我入群,帶我認識新朋友。
知道我跟前夫一家的矛盾,還特地找人去打聽消息,及時把那邊的事情彙報給我。
「這幾日啊,您那親家母把那家人折騰得快要瘋了。」
「她凌晨兩點要吃螺螄粉,使喚您兒子去買,不聽話就用女兒肚子裡的孩子做要挾,您兒子不敢不聽啊,頂著一雙熊貓眼就去了。」
「這還不算呢,吃完螺螄粉不到一小時,她就開始吊嗓子,把您前婆婆前公公吵醒了,幾人吵了好久,您兒子兩邊不是人,被臭罵了一兩頓。」
「據說,您兒子很快就受不了了,把您在這邊買房的事兒搬出來嚇唬他丈母娘。」
「結果他丈母娘愣是不相信您有能力在這裡買房,還說是您兒子為了不請保姆特地說的藉口,說您兒子是懦夫,您兒子脾氣上來了,吵得街坊四鄰都聽到了,飯桌都掀了。」
「您兒子似乎覺得有您做倚仗,連他老婆面子都不給了,當場就給他丈母娘放話,說要是想留下,就得幹家務。」
「他丈母娘當然不肯了,立馬就拉著女兒回娘家了,現在那邊就只剩下兩個高齡老人,還有您前夫和兒子,垃圾沒人倒,飯菜也沒人做,門口臭氣熏天的。」
聽到這裡,我心裡有底了。
大概要不了多久,潘哲修就來給我賣慘了。
果不其然,才過了兩分鐘,我就收到他的信息。
【明月啊,家裡人都想你了,既然住的那麼近,抽空回家看看吧。】
【沒你在的日子,兒子都瘦了。】
他是用新號碼給我發的信息,轉瞬就被我拉黑了。
剛清凈不到兩分鐘,保姆就告訴我,馮秀珍母女來了。
而且,是以保姆的身份過來的。
「他們去我公司裡面應聘,說可以少要錢,只提了一個要求,就是要來您家裡伺候您,我同事說,她們以為您在這裡當保姆,所以想用保姆的身份混進來看您笑話。」
我揚唇:「那就讓她們進來吧,正好,家裡,里里外外都需要打掃一遍。」
9
前世,我被迫給馮秀珍母女當牛做馬,半夜起床做夜宵,冬天冰水裡手洗衣服,簡直跟辛者庫女奴一樣悲慘。
這一次,我要把這些苦難,全都還給她們!
兩人一進門,看到我好端端地坐在沙發上喝茶,身邊的保姆給我捏肩捶背,一瞬間,傻眼了。
一句話都說不出。
馮秀珍一向是用鼻孔看我,此時也忍不住傻眼。
「你,你真的買了這套房子?」
我放下茶盞,不答反問:「你們倆就是家政公司派過來的?怎麼淪落到這地步了?景瑜養不起你們了?」
馮秀珍臉色一沉,質問我:「你一個沒正式工作沒文化的村婦,怎麼可能買得起這麼豪華的房子!」
「怎麼說話的?湯女士不是業主,難道是盜賊嗎?你們也太蔑視小區的安保系統了,你們簽合同的時候,沒看清楚內容嗎?居然敢公然侮辱客人,是想被罰款兩千嗎?」
保姆怒聲質問她們。
馮秀珍氣得鼻子都歪了,兩隻眼睛溢滿了不甘心和不敢置信,在環視一圈整套房子之後,更是嫉妒得能滴出血來。
蘇糖見狀,皺著眉拉走她。
我出聲:「慢著,你們要去哪兒?」
馮秀珍沒好氣地說:「去哪兒跟你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我花了錢,而你們是家政公司派過來工作的,這一件工作沒幹就想走,是什麼意思啊?想讓我投訴嗎?」
保姆笑著搭話:「湯女士,您不用擔心,她們這屬於嚴重違約,大概每人要賠十萬吧,畢竟,我們公司可是非常注重企業形象大的,她們這麼做就是在侮辱我們的企業形象。」
話音未落,馮秀珍母女的臉色就發白如紙。
我不緊不慢地說道:「也行,反正我知道她們不是幹活的料,也干不好工作,換兩個能力強一點的過來也好。」
「那她們這屬於被退貨,按合同來說,也是有處罰大的。」
馮秀珍怒斥:「湯明月,糖糖肚子裡可還懷著你們潘家的骨肉,你別太過分了!」
我笑出聲:「我們潘家?你也說了,我姓湯,哪來的,我們潘家?」
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沒反駁上來。
我揮揮手:「要走趕緊走,別在這裡礙我的眼,看見你們就心煩。」
保姆立刻起身過去要關門。
蘇糖急了,嘀咕著說:「媽,我們要賠二十萬啊?怎麼賠啊?」
馮秀珍咬了咬牙,彆扭地抓起門後邊的掃把:「掃就掃!」
保姆奪過掃把,將她推出去:「東家都不說不要你們了,趕緊走!」
兩人知道二十萬賠不起,並不敢走。
一開始還硬聲硬氣,幾分鐘後,語氣就軟下來了。
「親家,都是一家人,你別跟我計較了。」
「是啊,媽媽,我跟你說聲對不起了,以前是我太刁蠻了,不懂禮貌,我對不起你,求你了,讓我們進去打掃吧。」
大概求了十分鐘後,我才讓保姆開門。
兩人臉色難看極了,卻不敢跟我嗆聲。
我把抹布丟給她們。
「地板跪著擦,窗戶爬上去抹,衣服必須手洗,而且要洗五遍!蝦仁挑乾淨蝦線去除蝦胃,然後切成豆腐絲的大小,蛋糕給我做成三分酸兩分咸五分甜的,比例一定要對,不對就給我重做!」
兩人目瞪口呆。
馮秀珍氣得無法端莊,像個潑婦一樣叫喊:「這怎麼可能做得到?」
是啊,怎麼可能做得到?
前世的她就是這麼要求我的啊。
我冷笑:「做不到?那就滾吧。」
她敢怒不敢言,眼淚流下來。最終,還是含著淚乾了。
整整忙活了一天,重複返工無數次,最終,菜還是全被我丟進垃圾桶里。
她覺得被羞辱到了,哭著離開了。
蘇糖緊隨其後。
我知道,她們無處可去。
她也就是表面風光,其實家裡的錢和房子早就被丈夫輸完了。
不然也不會來女婿這邊借住。
所以,她們只能回去求潘景瑜。
第二天,我就收到消息。
他們和好了。
潘哲修不斷發消息給我,讓我回去看看我那瘦了五圈的兒子。
也好,我正要找他們呢。
10
這次見面,潘哲修和他父母對我畢恭畢敬,說話都賠著笑。
看見我手上戴的金鐲子後,更是眼前一亮。
婆婆話里話外暗示我跟潘哲修復婚。
「家裡缺了你,實在不像個家,景瑜飯都吃不好,整天就知道打遊戲,活得人不像人。」
我幽幽道:「所以,你們希望我回來繼續給你們洗衣做飯?」
婆婆忙擺手:「不不不,我們都說好了,家裡的活兒有秀珍和蘇糖娘倆呢,你以後啊,就跟我們一起安享晚年就成。」
「老婆,你看,房間都給你整理出來了。」
潘哲修推開馮秀珍住過的房間給我看。
我掃了一眼,很不在意。
只問:「景瑜呢?我回來是看他的,別跟我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還有,我不會跟你復婚的,別亂叫老婆。」
潘哲修立刻帶我上樓。
書房裡,潘景瑜旁若無人地打著遊戲,鬍鬚也不剃,煙頭遍地都是,眼睛裡滿是紅血絲。
「你看,兒子因為過得不如意,頹廢成了這副德行,你以前不是總心疼他,說吸煙對身體不好,打遊戲對頸椎和眼睛不好嗎,我跟他說了,他不聽啊,說自己睡不著,只能幹這些來排解憂愁。」
我走過去,按住他的滑鼠。
他怒而揮開我。
「你走開!不是都不做我媽了嗎?幹嘛還來?讓我墮落好了!」
我嘆氣:「你是我親生的,我還真能不管你嗎?」
「我不要你管!滾!」
說著,他把煙頭往自己的腦袋上面倒:「讓我自己自生自滅好了,我死了你就安心了!」
我被他嚇哭了。
撫摸著他的臉:「你別這麼激動,媽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幫你?你說啊。」
他眼底閃過一絲動容,看向了潘哲修。
潘哲修拉著我到一邊說:「其實也就你能幫忙了,他之所以這樣,都是因為房子的事兒。」
「房子?」
「是啊,你在玫瑰小區買房之後,他就陷入了嚴重的自我懷疑當中,整個人都頹廢了,連班也不去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