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周司鉞見楚晚寧對他的話毫無回應,便徑直朝楚晚寧走了過來,伸出手就要拉楚晚寧。
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楚晚寧的瞬間,沈衍迅速地伸出手,穩穩地攔住了他。
「周教授,我的當事人沒說要跟你回去。」
周司鉞頓時停住了腳步,冷冷地說:「讓開,她是我老婆。」
沈衍卻絲毫不為所動,他微微挑眉,臉上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悠悠地說:「看來周教授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要讓整個學術圈都知道你潛規則自己學生的大新聞了。」
他這話一出,就像是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在辦公室里炸開了。
周司鉞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顯然沒想到沈衍會如此毫不留情地拋出這樣的威脅。
在這學術圈裡,聲譽可是至關重要的,要是真讓學校的人知道了他和自己的學生出軌的醜事,那他辛苦建立起來的形象可就全毀了。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僵立在原地,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楚晚寧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眼神里早已沒有了曾經的愛意與眷戀,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漠然。
「周司鉞,你不想上法院吧?那下周一我在民政局等你。」
楚晚寧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小事。
在楚晚寧看來,這段已經千瘡百孔的感情,繼續拖著也只是徒增痛苦。
既然他如此在意自己在高校的聲譽,不想讓這醜事鬧得人盡皆知。
那好,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乾脆利落地斬斷這段關係,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一個月後領完離婚證,我們就不要再聯繫了。」
周司鉞聞言,眼尾泛紅,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楚晚寧,目光中透著難以置信與深深的痛苦。
「你真要離婚?」
他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帶著一種無法置信的口吻重複著楚晚寧的話,「阿寧,十年啊,我們在一起十年!就因為我犯了一個男人都會放的錯誤,你就要和我離婚?」
「我說了我會和她分手,你為什麼就不能原諒我一次?」
沈衍在旁邊聽著周司鉞那帶著委屈的質問,忽然輕笑出聲,那笑聲里透著一絲嘲諷與不屑。
「周教授好像很委屈的樣子,可出軌一年的人不也是你嗎?」
周司鉞被沈衍這話懟得沉默了片刻。
過了好一會兒,才艱澀地開口說道:「阿寧,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沒必要讓不相干的人介入,我們回家好不好?」
然而,楚晚寧只是漠然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沒有絲毫的溫度。
她緩緩站起身來,「不好,我要離婚,周司鉞。」
「這是通知,不是商量。需要的資料我這邊會準備好,周一記得來民政局。」。
第13章
為了拿戶口本和結婚證,楚晚寧不得已再次回到她和周司鉞的家。
走進屋內,楚晚寧環顧四周,房間已經被收拾得整潔乾淨,仿佛那晚發生的一切都不曾存在過。
絲毫不見那晚荒唐的旖旎景象,可即便如此,那些畫面卻像是刻在了楚晚寧的腦海里,怎麼也揮之不去。
楚晚寧還記得那晚,燈光昏黃,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曖昧又令人窒息的氣息。
而如今,這看似恢復如初的家,在楚晚寧眼中,卻已經髒了。
這裡的每一樣東西,每一處空間,都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背叛與傷害。
這個家,再也不是楚晚寧記憶中那個溫暖的港灣了。
它變成了一個冰冷的、充滿傷痛回憶的牢籠,讓她只想儘快逃離,永遠不再回來。
拿到了戶口本和結婚證,楚晚寧像是完成了一項無比艱難的任務,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剛轉身要走,寂靜的屋子裡忽然傳來客廳門被打開的聲響。
楚晚寧下意識地以為是周司鉞回來了。
然而,當楚晚寧走出臥室,抬眼看清來人時,卻不禁愣住了。
竟然是許念!
見楚晚寧從臥室出來,許念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她甚至都來不及跟楚晚寧打招呼,便像一陣風似的徑直衝向了臥室。
快速地環顧四周,仔細查看了一番,直到確定裡面只有楚晚寧一個人,這才像是鬆了一口氣般,靠在了臥室的門框上。
她雙臂緊緊地抱在胸前,目光里透著警惕,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楚晚寧。
「不是說要和周老師離婚嗎,你怎麼又回來?」
「楚晚寧,你不會是不想離婚吧?我就知道!」
她繼續說道,嘴角微微上揚,認定楚晚寧只是在故作姿態,想要以此來引起周司鉞的注意罷了。
「周教授青年才俊,我說你怎麼那麼輕易就放手?」
楚晚寧冷冷地看著她,就像在看一個跳樑小丑。
以往在周司鉞面前,她總是巧笑倩兮,裝作一副懵懂無知的清純少女形。
今天周司鉞不在,她也不再扮作清澈懵懂的大學生。
她悠然自得地欣賞著自己手上的鑽戒,臉上掛著洋洋得意的笑容,「我知道,你瞧不起我,覺得我很賤,可惜在你老公眼裡,你還不如我呢,哈哈。」
「你知道周老師怎麼說你的嗎,他說你懷孕的樣子特別噁心,肚子裡還死過人。不像我,年輕漂亮,又嬌又嫩,他愛死我了,簡直想死在我身上。」
聽到這話,楚晚寧的身體猛地一僵,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
那一刻,楚晚寧只覺得天旋地轉,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周司鉞,他怎麼能……怎麼能如此殘忍和別的女人一起羞辱她?
第14章
楚晚寧的身體不好,婚後一直沒懷上。
可半年前卻意外懷孕了。
周司鉞很開心,他哭著說,他又有親人了。
就在快要7個月的時候,胎心消失了。
楚晚寧做了引產手術。
整個小月子,楚晚寧一言不發,周司鉞默不作聲守在她的身邊。
每天,他都會小心翼翼地為她洗澡,用溫熱的毛巾輕輕擦拭她的身體。
當楚晚寧因為小產患了產後抑鬱的時候,他用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的聲音開解她。
終於有一天,楚晚寧能開口說話了。
她抱住周司鉞,渾身顫抖,哭著說:「司鉞,我們再要一個孩子。」
這是當時的她唯一能想到的,抽離悲痛的方式。
周司鉞輕輕觸碰了一下她腹部凹凸不平的妊娠紋。
「阿寧,小產對你身體傷害太大了,我捨不得你再懷孕,我們不生了,好不好?」
她以為周司鉞為她的身體著想,做了很大的犧牲。
原來,他是另覓新歡。
楚晚寧怎麼沒想到,周司鉞一直都在騙她。
他不但對她的妊娠紋有著深深的嫌棄,甚至還把楚晚寧那些最不堪、最脆弱的樣子,當作笑料一樣形容給許念聽。
他的所作所為,就像一把鋒利無比的刀,狠狠地刺進了楚晚寧的心臟,還殘忍地攪動著,將楚晚寧心中對他的愛與信任絞得粉碎。
楚晚寧只覺得自己像個傻瓜,被他騙得團團轉,曾經那些美好的回憶,如今都成了最尖銳的刺。
每想一次,都讓楚晚寧痛徹心扉。
楚晚寧忽然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的迷霧之中,過往的這十年歲月,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模糊起來。
她開始拚命地在記憶里搜尋著,試圖去分辨清楚,到底在這漫長的時間裡,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呀。
曾經那些看似無比溫馨的日常,他每天清晨為她準備的早餐,那帶著笑意的早安吻;
她們一起漫步在街頭巷尾,手牽著手,分享著生活里的點點滴滴;
還有每一個夜晚,她們相擁而眠,彼此傾訴著愛意,那些耳鬢廝磨、纏綿悱惻的時刻,如今都像是一幅幅破碎的畫面,在楚晚寧腦海里不停地閃現著。
可現在呢,楚晚寧卻開始深深地懷疑,這一切難道都只是他精心編造的謊言嗎?那些溫柔的眼神,深情的話語,體貼的舉動,難道都不過是他偽裝出來的表象嗎?
楚晚寧真的不敢再去相信了,一想到這些,楚晚寧只覺得絕望如同潮水一般,洶湧澎湃地向楚晚寧襲來,幾乎要將楚晚寧整個兒淹沒,讓她發瘋。
許念就那樣站在那兒,眼睛一眨不眨地觀察著楚晚寧的臉色,仿佛要從楚晚寧的神情變化中獲取某種變態的滿足感。
緊接著,她冷哼了一聲,那聲音里滿是不屑與輕蔑,眼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深深的敵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