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門。
二十分鐘後，我站在銀行櫃檯前。
"您好，我要凍結這張卡。"我把身份證遞給工作人員。
"請問是什麼原因要凍結？"櫃員詢問。
"卡被別人拿走了，為了資金安全。"
"好的，請您填寫一下申請表。"
辦完手續後，櫃員提醒我："卡已經凍結了，任何人都無法使用，包括您自己。如果需要解凍，必須本人持身份證到銀行辦理。"
"謝謝。"
走出銀行，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04
回到家時，王紅和婆婆已經走了。
王強正在廚房做飯，看到我回來，有些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就說。"我坐在沙發上，感覺很累。
"曉雯，我姐她..."王強放下鍋鏟，"她確實過分了，但是你也不應該那麼激動。"
"我激動？"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強，你的老婆被人搶了工資卡，你竟然說我激動？"
"我不是這個意思。"王強坐到我身邊，"我是說，大家都是一家人，沒必要鬧得這麼僵。"
"一家人就可以隨便拿別人的錢？"
"她也沒說要花你的錢，就是幫你保管一下。"
我看著王強，突然覺得很陌生。"王強，我們結婚這麼多年，你了解我嗎？"
"什麼意思？"
"我的性格，我的底線，你真的了解嗎？"我站起來，"如果你了解我，就應該知道我最討厭別人不經過我的同意就動我的東西，哪怕是家人。"
王強沉默了一會兒。"那你想怎麼辦？"
"我已經把卡凍結了。"
"什麼？"王強吃驚地看著我，"你真的凍結了？"
"對，任何人都用不了，包括我自己。"
"曉雯，你這樣做會讓我姐下不來台的。"
"下不來台？"我冷笑，"她搶我的卡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讓我下不來台？"
王強嘆了口氣。"明天我去跟我姐解釋一下吧。"
"隨便你。"我走向臥室，"我累了，要休息了。"
關上臥室門，我躺在床上，腦子裡一片混亂。
結婚這幾年，我以為自己已經很好地融入了這個家庭，沒想到在關鍵時刻，我還是外人。
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喂？"
"曉雯，是我。"是王紅的聲音。
"有事嗎？"我語氣冷淡。
"你真的把卡凍結了？"
"對。"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你這樣做就不怕我告訴媽？"
"你告訴她什麼？告訴她你搶了我的卡，被我凍結了？"
"曉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王紅的聲音變得陰險，"你就是捨不得那點錢。"
"對，我就是捨不得。"我乾脆承認，"我捨不得我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被別人隨便拿走。"
"你..."
"大姑姐，還有什麼事嗎？沒有我掛了。"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關機。
第二天一早，我還在睡夢中，就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看了看時間，才早上六點。
來電顯示：婆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曉雯，你趕緊把那張卡解凍！"婆婆的聲音很急躁。
"媽，這麼早..."
"別廢話，趕緊去銀行！"
我坐起來，完全清醒了。"為什麼？"
"你大姑姐說你凍結了卡，這樣不好。"
"媽，我凍結我自己的卡，有什麼不好的？"
"曉雯，你聽媽的話，趕緊去解凍。"
"不行。"我態度堅決，"除非大姑姐把卡還給我，否則我不會解凍。"
婆婆在電話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掛斷了。
我剛放下手機，鈴聲又響了。
還是婆婆。
"媽？"
"曉雯，你必須去解凍那張卡！"這次婆婆的聲音更加嚴厲。
"我說了，不行。"
"你這個死丫頭！"婆婆終於忍不住了，"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辱罵驚呆了。"媽，您怎麼能這樣說我？"
"我怎麼說你了？你做出這種事情，還不讓人說？"
"我做了什麼？我凍結我自己的銀行卡有錯嗎？"
"你明知道你大姑姐拿了卡，你還凍結，這不是故意讓她難堪嗎？"
我簡直無語了。"媽，是她搶了我的卡，不是我給她的。"
"什麼搶不搶的，都是一家人！"
我深吸一口氣。"媽，我不想跟您爭論這個問題。卡我不會解凍，就這樣。"
說完我掛斷了電話。
可是沒過五分鐘，電話又響了。
還是婆婆。
我這次沒有接。
電話一直響，停了又響，響了又停。
我數了數，從早上六點到現在八點，婆婆已經打了十幾個電話。
我開始感到不安。
05
上午上班的時候，我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但是工作完全沒法專心，因為手機螢幕一直在亮，顯示有來電。
中午休息時，我查看了一下通話記錄。
從早上六點到現在下午一點，婆婆一共打了三十七個電話。
我意識到事情可能比我想像的嚴重。
給王強打了個電話。
"強子，你媽怎麼了？她今天給我打了三十多個電話。"
"什麼？"王強也很驚訝，"她打這麼多電話幹什麼？"
"就是讓我去銀行解凍卡。"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曉雯，要不你就去解凍吧。"
"王強，你什麼意思？"我有些生氣，"你也覺得我應該妥協？"
"不是妥協，是...算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你回家問問你媽，她為什麼這麼著急。"
"好吧，我下班就回去。"
掛斷電話後，我繼續投入工作，但心裡總是不安。
下午三點多，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王強。
"曉雯，我媽她...她好像真的很著急。"王強的聲音有些緊張，"我覺得可能是我姐那邊出了什麼急事。"
"什麼急事？"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姐今天也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說話都不太正常。"
我心裡咯噔一下。"你的意思是，她們是因為別的事情著急，不只是因為卡的問題？"
"我覺得有可能。"
"那我更不能解凍了。"我想了想，"如果她們有別的目的，我解凍了卡，錢可能真的就沒了。"
王強在電話里嘆了口氣。"曉雯，要不我們今天晚上去我媽那裡一趟，把事情說清楚？"
"好吧。"
下班後，我和王強帶著兒子去了婆婆家。
一進門，我就感覺到氣氛不對。
婆婆坐在沙發上，臉色很難看。王紅也在，眼睛紅紅的，好像哭過。
"媽，姐，你們這是怎麼了？"王強問道。
"還不是因為你媳婦！"婆婆一看到我就來氣，"她把卡凍結了，現在怎麼辦？"
"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直接問道，"您今天給我打了快五十個電話，肯定不只是因為卡的事情。"
王紅突然哭了起來。"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拿你的卡。"
這反常的反應讓我更加警覺。"大姑姐，你說實話，你拿我的卡到底想幹什麼？"
"我...我..."王紅哭得說不出話來。
婆婆看了看王紅，又看了看我，似乎在猶豫什麼。
"媽，您就直說吧。"王強也察覺到了異常，"到底出了什麼事？"
婆婆深吸一口氣，剛要開口，我的手機又響了。
還是婆婆打來的。
我看著手機螢幕，發現這是今天的第六十一個電話。
"媽，您不用再打了，我就在您面前。"我苦笑道。
"我沒打。"婆婆也很困惑，"我的手機在那邊。"
我們都看向茶几上婆婆的手機，螢幕是黑的。
那我的手機為什麼顯示是婆婆打來的？
鈴聲還在響，我按下接聽鍵。
"喂？"
電話里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請問您是陳曉雯女士嗎？"
我的心裡突然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是，您是？"
"我是市人民醫院的醫生，您的......"
話還沒說完，我的手機螢幕突然顯示有新的來電。
還是標著"婆婆"的號碼。
我看了看坐在對面的婆婆，她的手機依然安靜地躺在茶几上。
這是今天的第六十二個電話。
我的手顫抖著，不知道該接哪一個。
06
我掛斷了醫生的電話，接通了第六十二個電話。
"曉雯，你總算接電話了！"電話里傳來婆婆焦急的聲音，但我面前的婆婆並沒有在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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