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茶格外的香濃,聞起來沁人心脾。
這也讓我恐懼焦慮的心得到了一絲緩解。
「秦教授,謝謝你。」
我看著他,溫柔一笑。
他似乎有些害羞了,輕咳兩聲,臉頰有點紅。
「沒關係,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喝了一杯茶,我看了看時間,距離報完警已經快一小時了,怎麼警察還沒來。
秦教授看出了我的疑惑,出言安慰道:
「別著急,警察估計也快到了。」
他站起身,微微一笑。
「折騰這麼久了,你一定累壞了,先睡一覺吧。」
我猶豫了一下,但此時精神的確已經疲憊不堪,便答應了他。
他走到衣櫃旁,要給我拿一套被子。
真奇怪,他家明明只有他一個人住,為什麼有一套粉色的被子。
疲憊感襲來,我發了一個大哈欠,眼皮開始打架。
突然一聲巨響,我被嚇了一跳,循聲望去。
原來是秦教授在拿被子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一個盒子。
我走了過去,想要幫他撿起來。
「不用,我自己來吧。」
秦教授的聲音提高了兩個度,彎下腰想要阻止我。
但我已經翻開了那個盒子。
我的眼睛瞬間瞪大了。
5
盒子裡幾十張照片。
幾十張被凌虐的女孩的照片
最上邊的那一張是一個女孩,她渾身赤裸,成一個大字,身上插滿了注射器,死狀極其悽慘。
我感覺我渾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間僵住了。
秦教授拄著胳膊,饒有興致地看著我,眼睛裡透露著譏笑。
「哎呀,還是被你發現了。」
「你才是……西區色魔?」
我聲音顫抖地問道。
他蹲下身子,慢慢靠近我,撫摸著我的頭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多麼美麗的金髮啊,我搬來這裡就是為了你啊。」
「陳墨啊陳墨,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我想站起身來,卻發現四肢酸軟,手腳乏力,撲通一下癱在了地上。
「你的茶……」
「陳墨,你雖然漂亮,但是太蠢,一個小時警察都沒來你居然不懷疑我?」
他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手機。
「我壓根就沒報警,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怎樣才能把你騙到手,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他舔了舔嘴唇,儼然已經變成了一隻禽獸。
我的意識逐漸模糊,兩眼一黑,當場暈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只穿著內衣,被五花大綁的綁在床上,嘴也被塞上了。
秦教授光著上身,床頭柜上擺滿了各種刑具。
「嘖嘖嘖,今天先玩哪一種呢?」
我的眼角流出了淚,喉嚨發出嗚咽聲。
他拿起來一個注射器,在我面前晃了晃,裡面是黏稠噁心的液體。
我怔了一下,眼中燃起滔天的恨意。
「我記得兩年前,弄死一個女孩,你們兩個真的非常像。」
秦教授臉上帶著病態的笑,冰冷的巨大針頭貼在我的臉上。
「第一次見到你時,我有一瞬間都恍惚了,我還以為,是冤魂來索命了。」
「嘖嘖嘖,正好,上次玩得不盡興,我才插了她十幾針就死了。」
「今天,你可要多堅持一會啊。」
我已經無力掙扎,眼中滿是絕望。
真沒想到,逃出狼穴又入虎口,今天我是註定要命喪於此了。
巨大的針頭穿透我的皮膚,劇烈的疼痛讓我瞬間紅腫。
但我沒有掙扎,只是恨恨地看著瘋狂的秦教授。
「好痛,真的好痛。當初,她也是這麼痛嗎?」
「不,她一定比這還要痛。」
我開始控制不住地流淚,打濕了床單。
他邪笑著要進行下一步動作的時候,門開了。
寒氣瞬間湧入屋子裡,我打了一個冷戰。
一個男人的影子出現在秦教授的背後。
秦教授下意識地轉頭。
尖銳的刀尖直接插進了他的眼窩。
「啊!」
秦教授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捂著受傷的眼睛滿地打滾。
肖康冷眼看著他,眼中滿是殺意。
「你敢動我老婆?」
又是一刀,秦教授的另一隻眼睛也被活活剜了出來。
他疼得蜷縮成一團,連慘叫都發不出了。
我的眼裡閃出了光,盡力地掙扎著。
肖康看著我胳膊上因為注射鼓起的包,眼裡泛出淚光,滿臉心疼。
「對不起老婆,我來晚了。」
他解開我的繩子,緊緊抱住了我。
我也反手抱住了他,哭得撕心裂肺。
「老婆,我說過,那些傷害過你的人,我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他抱著我的肩膀,溫柔地看著我。
「你先睡一會兒,現在,該是他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他冰冷的嘴唇印在我的額頭。
再次昏迷之前我看到了他舉著刀,一步步走向秦教授。
……
6
「這就是,昨天晚上的經過。」
審訊室內,我披著衣服,對兩名詢問民警說道。
聽了我的話,五十歲左右面容冷峻的老警察斜著眼睛瞪著我,猛地一拍桌子!
「陳墨,你別在這給我編故事,老實交代,你和你老公肖康到底是怎麼殺害這三個人的。」
我的表情毫無變化,一雙眼睛冷冷地看著他。
「我沒編故事,我說的都是真的。」
「好,那我問你,你認識這個人嗎。」
他拿起一張照片,放到我面前。
我抬頭看了一眼,瞳孔猛地一縮,周身一顫,緊緊握住了拳頭。
眼前浮現出一個可愛女孩的身影。
「認識,是我妹妹陳彤。」
沒錯,一頭金髮,面容可愛,就是我十六歲的妹妹。
只不過此時的她被人五花大綁在床上,身上插著幾十支注射器,鮮血染紅了她的金髮,原本水靈靈的大眼睛變得死寂,可愛的面孔變得猙獰。
我的腦海中又想起她摟著我的胳膊,喊著「姐姐我愛你。」時的樣子
那時的她多麼快樂,多麼可愛啊。
我感覺有一把刀剜在了我的心上,但眼角卻是乾的
老警察看著我痛苦的樣子,眼中也閃過一絲同情,但也僅僅是一閃而過,很快,他又恢復了那個嚴厲的樣子。
「你說,在你老公肖康進入房間以後,你就又昏迷了對嗎?」
我點了點頭。
「後邊發生了什麼,你都不知道?」
我搖了搖頭。
他又是一拍桌子。
「秦壽身上的刀傷,明明是兩個人行兇的痕跡,你敢說你沒有對秦壽動手?」
「說不定,我暈倒以後又有人進來了。」
他走到我的面前,雙手扶住束縛凳,一雙牛眼死死地盯著。
「你為了給你妹妹報仇,聯合你老公肖康一起對秦壽行兇,對不對。」
我抬起頭,裝作一臉茫然的樣子。
「我妹妹的死,和折磨他有什麼關係。」
「別裝了,你明明已經知道,秦壽是殺害你妹妹的西區色魔。」
我嘴角露出譏笑。
「請問,李警官,證據呢?」
老警察瞬間語塞。
「你說是我和肖康一起殺的秦壽,那麼請拿出證據。」
老警察的面色十分難看,不甘心地坐在了椅子上。
「你的意思是,這些都是你老公肖康一個人做的?」
我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肖康已經得了癌症了嗎。」
我猶豫了片刻,眼角有些濕潤。
「知道。」
他剛又想說什麼,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老警察站起身來,走了出去,外面的警察對他耳語幾句,他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他回到審訊室,嘆了口氣。
「肖康死了。」
我嘴角微微抽動,面無表情。
「是自殺。」
他又補充道。
我點了點頭。
「他殺了人,該死。」
老警察的眼裡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就好像怎麼也看不透我一般。
「你老公,為什麼要殺李妍和程浩。」
我笑了笑。
「這你得問他啊,我怎麼知道。」
我看得出來,這個問題,老警察也猜不透。
「陳墨,你別以為我們拿你沒辦法,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們早晚會找到證據,如果你現在主動交代還有一線生機。」
我冷笑了一聲。
「疏而不漏嗎?」
「李警官,我還是那句話,你說我殺人了,請把證據拿出來。」
我一字一頓地說道。
李警官嘆了口氣。
兩個行兇現場,都充滿了我經過的證據,而且留下了很多生理痕跡。
可是我的說辭卻又天衣無縫。
樓道的監控和我的證詞完全相符。
至於人證。
李妍和程浩都死了。
秦壽被剜去雙眼,割掉舌頭,扎透耳膜,身上被割了成千上萬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