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去世5年,收拾老屋發現一個存摺,看到餘額我跪在地上哭了
父親是個沉默寡言的工人,工資微薄,我們父子關係疏遠。
他去世五年後,我回老屋收拾遺物,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存摺。
本以為裡面沒幾個錢,可當我看到餘額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01
1998年的冬天來得特別早,東北的第一場雪在十月底就飄了下來。

我站在老屋門前,手裡攥著那把銹跡斑斑的鑰匙,心情複雜得像這漫天飛雪。
父親去世已經五年了,這間平房一直空著,鄰居老王偶爾幫忙看看,掃掃雪。
推開門的那一刻,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混合著舊木頭、潮濕和父親抽了二十年的"大前門"香煙的味道。
屋裡的擺設還是老樣子,那張用了十幾年的三抽桌,桌上的老式檯燈,還有那個永遠播放著《新聞聯播》的12寸黑白電視機。
我是回來處理這間老屋的,房子要拆遷了,政府給的補償款不算多,但足夠我在新區買個小戶型。
父親如果還在,應該會很高興吧,他總說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住進樓房。
可惜他沒等到這一天。
我開始收拾父親的遺物,大部分東西都已經沒什麼用了。
那些發黃的報紙,記錄著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社會變遷,父親生前總愛翻看,說是"了解國家大事"。
還有一堆工廠的工作證、榮譽證書,見證著他在紡織廠工作的三十年。
父親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我們之間的話從來不多。
他下班回家,總是默默地坐在那張小馬紮上,面對著院子裡的那棵老槐樹發獃。

有時候我想跟他說說話,但總是找不到合適的開頭。
後來我考上了南方的大學,畢業後就留在了深圳工作。
每年春節回家,我們父子倆的對話也就是那麼幾句:"工作怎麼樣?""還行。""身體好嗎?""挺好的。"
現在想起來,那些年我們之間的距離,不只是地理上的千里之遙。
02
在收拾書桌抽屜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用塑料袋包得嚴嚴實實的小包。
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個工商銀行的存摺,封面已經有些泛黃,但保存得很好。

我隨手翻開,想看看裡面還有多少錢,畢竟父親在世時工資不高,應該也沒什麼積蓄。
但當我看到存摺上的數字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帳戶餘額:126,800元。
我以為自己看錯了,又仔細看了一遍,確實是十二萬六千八百元。
這在1998年,對於一個普通工人家庭來說,絕對是一筆巨款。
我急忙翻看存摺的明細記錄,發現從1985年開始,父親每個月都會存入一筆錢。
起初每月只有十幾塊,後來逐漸增加到幾十塊,最後幾年甚至每月能存上百塊。
看著那密密麻麻的存款記錄,我的手開始顫抖。
1985年,那是我剛上高中的年份。
我記得那時候家裡條件不好,父親的工資只有四十多塊,母親在家待業,全家的開支都靠父親一人承擔。
但即使在那樣艱難的時候,父親居然還能每個月存下十幾塊錢。
我繼續往下看,1990年,正是我考上大學的那年。
那時候的學費、住宿費、生活費,對我們家來說是天文數字。
我記得父親為了湊我的學費,把家裡能賣的東西都賣了,還向親戚朋友借了不少錢。
但從存摺上看,那幾年他依然堅持存錢,甚至比以前存得更多。
1994年,我大學畢業,那年父親的存款記錄格外頻繁。
除了每月固定的儲蓄,還有幾筆大額存款,備註寫著"加班費"、"年終獎"。
我明白了,父親那幾年拚命加班,就是為了多掙點錢。

1995年到1998年,是我在深圳工作的頭幾年。
那時候我工資不高,租房、吃飯、交通費,每月都捉襟見肘。
但我從來沒有向家裡要過一分錢,因為我知道父親也不容易。
可是從存摺上看,那幾年父親存錢的頻率反而更高了。
有時候一個月能存好幾次,金額從幾十塊到幾百塊不等。
最後一筆存款是1998年3月15日,金額是500元,備註寫著"小明結婚用"。
小明是我的名字,父親知道我在深圳有了女朋友,打算結婚。
而那年的4月20日,父親因為心臟病突發,永遠離開了我。
03
我拿著存摺的手越來越抖,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

原來父親這些年一直在默默地為我存錢,即使在最困難的時候也沒有動過這筆錢。
我想起了一些以前沒有在意的細節。
父親總是穿著那幾件舊衣服,說是"還能穿,不用買新的"。
家裡的電器壞了,他總是自己修,實在修不好就繼續將就著用。
我從深圳寄回去的錢,他也從來不捨得花,總說"夠用了,你自己留著"。
現在我明白了,他把我寄回去的錢,連同自己省下的每一分錢,都存進了這個存摺里。
我記得有一次春節回家,看到父親在院子裡劈柴,穿著一件破了好幾個洞的棉襖。
我說要給他買件新的,他擺擺手說:"這件還能穿,別浪費錢。"
還有一次,我在深圳給父親買了一套好一點的保暖內衣,他收到後打電話說:"太貴了,以後別買這些,留著錢給自己用。"
那時候我以為父親是在體貼我,不想讓我花錢。
現在才明白,他是想把錢都留給我。
我想起了父親生病住院的那段時間,我趕回來陪護。
看著他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我心疼得要命。

他握著我的手,斷斷續續地說:"小明,爸爸這輩子沒給你什麼好生活,你要靠自己..."
我哭著說:"爸,你已經給了我最好的了。"
但那時候我說的是違心話,因為我覺得父親確實沒有給我什麼物質上的幫助。
我大學的學費是借來的,工作後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打拚的。
但現在我明白了,父親給我的,是他能給的全部。
這個存摺,就是他對我全部的愛。
我想起了父親的葬禮,那是一個細雨霏霏的春天。
鄰居們都說父親是個好人,老實本分,從不跟人計較。